七年,去年才回城,边打零工边复习,能考上就谢天谢地了。”
庄超英给每人夹了块红烧肉:“别管以前咋过来的,现在坐这儿就是同学。说起来,你们的经历倒能帮我琢磨琢磨——比如晓杰插队时,乡下孩子咋上学?这就是现成的教育案例。”
李明远乐了:“超英哥这脑子,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过说真的,你当教导主任那套经验,可得多跟我们说说,免得我们毕业出去抓瞎。”
“互相学呗。”庄超英摆摆手,“我办补习班时就发现,光有热情不行,得知道学生缺啥、咋补才管用,这跟管理一个道理。”
正说着,打菜窗口的阿姨喊:“庄同学?你来这里上班啦?”
庄超英抬头笑:“张阿姨,我是来读研的,这几位是我同学。”
张阿姨探过头瞅了瞅:“这小伙子们精神!庄同学以前总给学校食堂提意见,说菜太咸学生不爱吃,还以为他毕业后没人提意见了,谁知,还要读研究生啊!”
王浩泽捅了捅李明远,小声说:“看来超英哥真是个实在人,食堂都这么上心。”
陈晓杰扒完最后一口饭,抹了抹嘴:“我算看出来了,咱306这宿舍,藏着个有真本事的。以后有啥不懂的,可得多问超英哥。”
庄超英把餐盘摞起来:“别这么说,我来上学就是补短板的。走,咱回宿舍,我带了点我爱人做的梅干菜,明天早上就着馒头吃,香得很。”
回宿舍的路上,王浩泽踢着个小石子,忽然问:“超英哥,你家孩子多大了?跟我们差不多大不?”
庄超英刚推开宿舍门,闻言笑了:“老大图南,今年十六岁,刚考上大学。”
“啥大学啊?”李明远凑过来,手里还转着个空搪瓷缸。
“清华。”庄超英从帆布包里往外掏梅干菜,语气平平的,“运气好,是今年的市理科状元。”
“嘶——”王浩泽倒吸口凉气,“清华?市状元?超英哥你藏得也太深了!”
陈晓杰正擦桌子,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我这辈子就见过状元的名字印在报纸上,没想到你家孩子就是!”
李明远扒着庄超英的胳膊:“快说说,咋教的?是不是从小就逼着背书做题?”
“哪能啊。”庄超英把梅干菜装进玻璃瓶,“都靠他自觉,打小我和我爱人没怎么操心过他的学习。”
王浩泽咂嘴:“自觉才厉害呢!我弟就不行,天天得我妈拿着棍子盯着写作业。”
陈晓杰笑了:“超英哥,你家孩子随你,说话实在。我插队那村,有户人家的娃也爱读书,可家里穷,读到初中就辍学了,可惜了。”
“所以我办补习班时,总想着多收几个家里困难的,”庄超英往床沿上坐,“图南小时候也不是啥神童,小时候也调皮过,后来自己想通了,才慢慢赶上来的。”
李明远叹了口气:“说起来惭愧,我到现在还没让我爸妈省心过。你家图南这状元,不光光宗耀祖,往后肯定有大出息。”
“啥光宗耀祖的,”庄超英摆摆手,“孩子有自己的路走就行。他说等放假回来,要跟我讲讲清华园的样子,我还等着呢。”
王浩泽忽然一拍大腿:“哎!等放寒假,咱让超英哥请图南来讲讲经验呗?就算沾沾喜气也好啊!”
“别瞎闹,”庄超英笑着推他一把,“赶紧收拾收拾,明儿还得上课呢。”
第二天一早,宿舍楼道里就传来了扫地声,庄超英睁开眼时,李明远正趴在桌上啃《教育学原理》,嘴里还念念有词:“教育目的……是培养人的社会活动……”
“这么早就起来了?”庄超英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超英哥你醒啦?”李明远推了推眼镜,“我底子薄,得笨鸟先飞。你听浩泽,昨晚说梦话都在背管理理论。”
王浩泽翻了个身,嘟囔着:“统计……标准差……”逗得俩人首笑。
陈晓杰端着洗漱盆回来,毛巾搭在肩上:“食堂今天做了豆浆油条,去晚了就没了。超英哥,你那梅干菜,真就着馒头吃?”
“可不,”庄超英穿好衣服,“我爱人做的梅干菜,配热馒头绝了,等会儿给你们尝尝。”
西人刚到食堂,就见张阿姨在窗口招手:“庄同学,给你留了刚炸的油条,热乎着呢!”
“谢谢张阿姨。”庄超英接过盘子,转头对舍友说,“咱也别总吃红烧肉,今天换换样。”
吃过早餐,大家去上课。
上课铃响时,庄超英坐在教室第三排,笔记本上己经列好了提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