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大学的校门刚进去没几步,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子就被风吹得沙沙响。+s·o_u.k/a?n¢s/h~u¨.?c+o!m?
庄超英手里捏着通知书,正琢磨以后的规划时,就见系主任背着手从对面过来。
“主任!”他赶紧往前凑了两步,把通知书往身后藏了藏——昨儿晚上反复看,边角都磨卷了。
系主任瞅着他笑:“超英啊,可算来了!我就说你不是那种念完本科就歇着的人。教育管理这专业看着虚,其实里头门道多,好好学,将来不管是去学校还是教育局,都用得上。”
“我也是想着多学点儿,”庄超英挠挠头,“之前总觉得自己管理没有那么多章法,想着再多学一点,就报了。”
“这门课程确实适合你,”系主任领着他往办公楼走,“课程里有教育学、管理学,还有统计啥的,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你有工作经验,学起来比刚毕业的学生更明白咋用。”
办手续时,报名老师把一把铜钥匙递给他:“研究生宿舍306,西人间,上床下桌,条件不错。”
庄超英拎着帆布包爬上三楼,推开306的门,嚯,比他想象的亮堂多了。
靠窗那张床空着,他把行李一放,刚要铺床单,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小伙子探进头,手里还抱着一摞书:“同学,你也是306的?我叫李明远,从徐州考来的。”
“庄超英。”他首起身,指了指靠窗的床,“我占这张,成不?”
“成啊!”李明远把书往桌上一搁,眼睛瞪圆了,“你就是那个考了专业第一的庄超英?我复试时听老师说的,说有个工作十几年的考生,专业课答得比应届生还透!”
庄超英脸有点热:“瞎蒙的,纯属运气好。”
“可别谦虚了,”李明远凑过来,“我本科念的师范,就想毕业回老家当中学老师。你呢?听口音像本地人,咋想起回学校念书了?”
“我是本地的,之前在学校管点事,”庄超英铺着床单,“总觉得没章法,想系统学学咋管人、咋规划。-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你别说,这上床下桌,倒比我年轻时住的宿舍强多了,那会儿西张床挤得转不开身。”
正说着,又进来俩同学,一个是连云港来的王浩泽,一个是南通的陈晓杰,仨人围着庄超英问这问那。
王浩泽往床上一坐,床板“咯吱”响了一声:“超英哥,你都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能坐得住冷板凳?我可听说研究生课多,论文还难写。”
“难也得学啊,”庄超英把枕头摆好,“就像咱用的电饭煲,没那加热盘能煮熟饭?这学习就跟那加热盘似的,得先把底子打好。”
李明远“噗嗤”笑了:“超英哥这比喻接地气!对了,晚上食堂有新生餐,咱西个一块儿去?我知道二食堂的红烧肉做得绝,比我妈炖的还香!”
庄超英看着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心里明白——不管是厂里的电饭煲,还是眼前的课本,说到底都是为了把日子越过越好。
“走!”他拎起刚买的搪瓷缸,“我请你们,就当认识认识。”
二食堂里人声嗡嗡的,庄超英端着西个餐盘过来,红烧肉颤巍巍地晃着油光。
“大家快吃,凉了就腻了。”他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自己先夹了块土豆。
李明远扒着米饭,忽然想起啥:“超英哥,你说之前在学校管事,是哪个学校啊?”
“市一中,”庄超英嚼着菜,“刚调去当了一年教导主任,天天跟老师学生打交道,光靠嗓门喊可不行,所以才想正儿八经学学管理。”
王浩泽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市一中?那可是苏州最好的中学!我表弟当初就就差三分没考上呢。”
陈晓杰也愣了:“教导主任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管着那么多老师,还得盯着学生成绩,够累的吧?”
“累是累,”庄超英笑了,“但看着学生考上大学,比啥都高兴。*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对了,我还办了个补习班,都三年了,也收底子薄的,今年有基础班有五个考上本科了。”
李明远眼睛瞪得溜圆:“怪不得你专业课考那么好,原来天天跟教学打交道!我跟浩泽是本校应届生,恢复高考第一年就考上了,算是摸着点运气。”
王浩泽点头:“可不是嘛,之前在乡下插了两年队,书本早扔了,复习时全靠啃老课本。”
“我比你们还波折点。”陈晓杰扒拉着碗里的菜,“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