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不是割裂的,是缠在一起的线。你要找的锁钥,不在神国,在你自己身上。"
话音刚落,少年化作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撞在月轮的裂痕上。那道缝突然扩大,露出里面的景象:十二神国的废墟中央,竖着块天碑,上面刻着五师兄仓颉的字迹——"长明不灭,是以归墟"。碑前跪着个身影,轻纱遮面,正在用剑刻字,每划一下,李长久的心脏就抽痛一分。
他想看清那字迹,月色却突然大亮,将所有景象吞噬。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谕剑天宗的山门前,陆嫁嫁正站在石阶上,手里提着他的青铜剑,剑身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你去哪了?"她皱眉,鬓角的赤红发丝比上次见时更长了些,"宁小龄在剑冢出事了,她的雪狐灵体"
李长久心头一紧,刚要说话,却见陆嫁嫁身后走出赵襄儿,一身帝袍染血,手里捏着半片断裂的同心结:"别信她,小龄在赵国皇宫,她的轮回权柄快压不住冥君的残念了。"
两人身后同时浮现出虚影:陆嫁嫁身后是剑冢的火光,赵襄儿身后是皇宫的血海。而她们的眼睛里,都映着同一个画面——他自己举剑刺向那面刻满字迹的天碑。
"选吧。"两个声音重叠,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是去救你的小师妹,还是守着你的剑?"
李长久突然笑了,抬手扯下自己的发带,黑发散落的瞬间,眉心亮起太明权柄的金光:"小孩子才做选择。"他握住陆嫁嫁递来的剑,又接过赵襄儿手里的同心结,"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把装神弄鬼的家伙揪出来。"
剑光与金光同时爆发,撕裂了眼前的幻境。他站在一片混沌里,终于看清了那个始终躲在轻纱后的身影——那是面镜子,镜中映着他自己的脸,只是眉心多了道竖痕,里面流转着太初六神所有权柄的光芒。
"原来如此。"李长久握紧剑柄,镜中的自己也同时举剑,"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天道'?"
镜中人笑了,声音里混杂着所有他认识的人:"我是你必须跨过的坎。要么接受所有因果,要么"
"要么怎样?"李长久剑尖直指镜面,"像前世那样被斩碎灵体?抱歉,本道长没兴趣重蹈覆辙。"
他挥剑斩出,镜面上的裂痕蔓延开来,露出后面的星空。无数星辰坠落,化作他熟悉的面孔:神御师姐在不可观的山门前挥手,二师兄扛着刀大笑,叶婵宫坐在云端翻着书页
"看来你选好了。"镜中人的声音渐渐消散,"记住,月色再乱,长明不灭。"
最后一片镜面碎裂时,李长久发现自己站在剑冢中央。陆嫁嫁和赵襄儿并肩站在不远处,宁小龄正抱着雪狐朝他跑来,司命靠在古树下抛着沙漏,邵小黎的笛声从远处传来,清晰而流畅。
月色终于完整了。
剑冢深处的寒潭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完整的月轮。李长久看着潭中自己的影子,眉心的太明金光尚未褪去,方才幻境中的混沌感却已消散,只剩下真实的剑鸣与呼吸声。
“发什么呆?”陆嫁嫁走过来,将一块温热的糕点塞进他手里,是他爱吃的桂花糕,“刚才你突然定在原地,可把小龄吓坏了。”
宁小龄抱着雪狐凑过来,雪狐的尾巴轻轻扫过李长久的手腕,带来熟悉的暖意:“师兄,你的手好烫,是不是又动用权柄了?”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那里还残留着握镜的触感。
赵襄儿倚着一棵老松,帝袍上的血迹已被灵力抹去,只剩腰间的九羽玉佩在月光下流转:“刚才月轮裂了道缝,朱雀神国那边有异动,我的空间权柄感应到……有东西要出来了。”她顿了顿,看向李长久,“和你有关。”
司命的沙漏突然“咔嚓”一声裂了道缝,她抬手接住漏出的金沙,指尖泛起时间权柄的银辉:“不是‘东西’,是人。准确说,是被时间困住的残魂。”她指向寒潭,“葬神窟的裂隙和这里连通着,刚才你斩碎幻境时,无意中打开了通道。?c¨h`a_n~g′k′s¢.+c~o/m_”
话音未落,寒潭突然翻涌起来,黑色的水花里浮出一道虚影——竟是柳希婉,只是她身上穿着剑阁的入门弟子服,眉眼间带着初入山门的青涩。虚影看到李长久,突然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回音:“弟子柳希婉,参见……师尊?”
李长久心头一震。他想起柳希婉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