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挡那七万如狼似虎的百战精锐?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是让全城百姓陪葬!降?他黄权深受刘家三代恩惠,“降”这个字,他说不出口。所以,他只能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决绝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主公!”治中从事王累,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臣,猛地抬起头,他须发皆张,老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城可破,家可亡,但蜀中男儿的脊梁,不能断!”
他上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我益州,沃野千里,带甲数十万!如今虽遭奸人暗算,主力暂失,但成都乃我益州根本所在!城墙高厚,府库充盈!只要主公登高一呼,发动全城百姓,人人皆可为兵,户户皆可为寨!与敌死守!老臣不信,那七万叛军,能有多少粮草?只要我等坚守一月,待其师老兵疲,各郡援军必然赶到!届时里应外合,必能大破贼军!”
“主公若有半点降意,便是将我西川拱手让与豺狼!是愧对高祖,愧对历代先君!老臣,愿第一个登上城楼,与城偕亡,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王累的话,掷地有声,大义凛然。一些尚有血性的年轻官员听得热血沸腾,纷纷出列附和,高呼死战。
刘璋看着状若激昂的王累,心中非但没有被鼓舞,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死守?与城偕亡?他不想死!他还有万贯家财,娇妻美妾,他还没有享受够这人间的富贵!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张松。
“永年……你……你意下如何?”
张松缓缓抬起头,他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异样的镇定。他没有像王累那样慷慨激昂,而是对着刘璋,重重一拜,沉声说道:“主公,王大人忠勇可嘉,但此策,恕松不敢苟同。”
“哦?”刘璋精神一振,急切地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