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见见光了。
或许,这也是我这残破人生,最后一点价值所在。”
他示意呼兰给他喂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我的母亲,她不是北戎人。”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印证了萧天翊的情报,
“她是汉人,一个来自江南鱼米之乡的女子。”
大家静静地听着。
“母亲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算是个小有家资的商户。
她的父亲常年带着商队往来于大夏和北戎的边境线上,也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同样往来贩货的北戎年轻商人。”
拓跋煦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他们相遇,相知,然后不顾一切地相爱了。
一个温婉灵秀的江南女子,一个粗犷豪爽的草原汉子,或许在他们看来,那是世间最美的缘分。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话锋一转,眼中掠过一丝阴霾,
“大夏与北戎世代为敌,我外祖父自然是拼死反对。
他将我母亲锁在家中,想断了她的念想。
可我母亲她性子看似柔顺,骨子里却很倔强。
为了所谓的爱情和自由,她在一个月圆之夜,跟着那个北戎商人,私奔了。
他们一路向北,躲避着家人的追寻,也躲避着边境的官兵,吃了许多苦,终于进入了茫茫大草原。
他们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在这片辽阔的天地间自由自在地生活,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拓跋煦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语太过沉重,让他难以启齿。
他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开口,声音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可他们……算错了一切。”
“就在他们以为即将到达那个商人所属的小部落,即将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当时正在纵马围猎的我的父汗,北戎大汗。”
“然后呢?”林薇薇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拓跋煦闭上了眼睛,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父汗他,看上了我的母亲……他被她那与草原女子截然不同的的柔美吸引了……”
“北戎商人试图反抗,他想保护我的母亲,结果被父汗的侍卫当场打断了双腿,拖去喂了狼……”
“而我的母亲……”
拓跋煦的声音哽咽了,脸上血色尽褪,
“父汗不顾她的哭喊和挣扎,将她强行带回了王帐……”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帐篷里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了。
他的生命,并非诞生于爱情,而是源于一场血腥的掠夺和强权之下的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