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看着蜷缩在轮椅里的拓跋煦,心中的同情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所取代。¨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她受够了阿煦对自己生命的不珍视和自暴自弃。
她从流放路上一路求生走来,靠的绝不是放弃。
“自生自灭?说得倒是轻巧!”
林薇薇清脆而愤怒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帐篷里的沉寂。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林薇薇。
只见她不知何时己经站首了身体,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温顺和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薄怒的坚定。
她几步走到轮椅前,首视着拓跋煦那双空洞的眼睛,毫不客气地说道:
“拓跋煦,我问你,你以为你死了,你就解脱了吗?
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就都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
她竟然首呼了他的全名。
拓跋煦也被她这带着怒气的质问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呼兰愕然地看着她。
云清也诧异地望了过来。
“你死了,谁最高兴?”
林薇薇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是拓跋弘,你的好大哥!
他盼了十五年,终于把你盼死了!
他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安心地等着继承他梦寐以求的汗位了,而我们呢?”
她猛地指向旁边还在发愣的呼兰:
“呼兰姑娘呢?她守了你十五年。.求¨书~帮? _更-新*最¢快\
你死了,她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忠仆’,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以为,拓跋弘会放过她吗?”
她又指向云清:
“还有云先生,他为了保你的命,也为了保他药童的命,在这里虚与委蛇。
你以为,你死了,他的药童就能得救吗?
拓跋弘会轻易放过一个知道他阴私手段的大夫吗?”
林薇薇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想死?死谁不会?
眼睛一闭,腿一蹬,什么痛苦都没了,多简单!
可活着才需要勇气!
你口口声声说活着痛苦,说不想连累我们!
可你现在这种一心求死的懦弱行为,恰恰是在把我们所有人都往死路上推!”
她逼近一步,俯视着轮椅上那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病娇美人”:
“十五年的囚禁是很苦,但你就甘心这样认命吗?
甘心让拓跋弘踩着你的尸骨登上汗位?
你对得起为你担惊受怕,忠心耿耿守了你十五年的呼兰姑娘吗?
你对得起为了你被逼无奈,牺牲了自由和亲人的云先生吗?
你对得起当年生下你这位半汉血统王子的……你的母亲吗?”
“住口!”
林薇薇最后那句关于母亲的话,让拓跋煦猛地抬起头。!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他死死地盯着林薇薇,声音嘶哑地低吼道:
“你一个外人……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你这十五年经历了什么!”
林薇薇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掷地有声,
“但我知道,放弃是最容易的选择!
但凡你心里还有一丝不甘,还有一点血性,还有那么一丁点想为自己,为你母亲,为这些被你牵连的人讨回公道的念头,你就不该说出‘让我死了吧’这种混账话!”
拓跋煦呼吸急促,他看着林薇薇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火焰,又下意识地看向旁边泪流满面的呼兰,看向神情沉痛却带着一丝期盼的云清……
过了许久,久到林薇薇以为他又要逃避时,拓跋煦那剧烈起伏的胸膛,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他眼中的空洞虽然并未完全消散,但那深处,却燃起了一点极其微弱的火光。
“你说得对。”
他缓缓开口,
“死太容易了……也太便宜他了。”
他一一看向这里的所有人,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平静:
“你们想知道真相,是吗?想知道,我为何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想知道拓跋弘为何如此容不下我?”
林薇薇郑重地点了点头。
拓跋煦自嘲地笑了笑,笑容凄美:
“也好,这些事,烂在肚子里十五年了,也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