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利。
但现在得知了叔父的苦心,他也是立即站起来,举杯敬了胡惟庸一杯酒。
胡显一开口就显得很诚挚,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酒杯端到了叔父面前,还面带着愧色:
“叔父,显儿不会说话。
总之,感谢叔父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没有叔父就没有我这条命,侄儿敬叔父一杯!”
胡惟庸笑着过来,和胡显碰杯,然后笑着说道:
“再有两月,瑛儿就要临盆了。
你是个做父亲的人了,叔父知道你的性子。
既无升官发财之意,那就索性在家中好好照顾妻子儿女,奉养双亲。
平淡些的日子虽然淡如水,却也别有滋味,叔父现在心里苦啊,想重新过回原来的日子,也变得很难抽身而出了。
所以,你更加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太平日子。”
说到此处时,胡惟庸又是一叹。
而他的这句话,也令胡翊的心头抽动了一下。
这话,他已是第二次听叔父说起了。
头一次时,叔侄二人在秦淮河畔的柳堤上交心。
叔父那时候便提到过此事,说他已是船到江心,靠不了岸,越陷越深。
今日,他又说自己想重新过回原来的日子,却很难抽身。
胡翊愿意相信叔父说的是真话。
但叔父的话,依旧不可以全信,他心里深谙这一点。
此刻,酒桌上的气氛开始悄悄发生了变化。
两家人一开始的疏离感,早已被化解了,胡父和胡显对胡惟庸显得又亲切起来。
当父亲、大哥都敬过了叔父酒。
且还说了一堆令人为之动容的心里话,流露了真情出来。
这下子,大家的目光,全都移到了胡翊的脸上。
显然,按照顺序,现在也该他敬叔父一杯酒水了。
喝了酒,最好也要说一点心里话。
今日确实是家宴,就是两家的五个男人坐在这里,叙着亲情。
胡父知道,胡翊对于叔父有些看法,但还是不想儿子在这个美好的时刻扫了兴。
人这一生,苦难很多,反倒是高兴的时候很少。
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无人打扰,血浓于水,又互诉亲情和心里话的场面机会,着实是不多。
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对于胡父这样一个五十几岁,步入老年的人来说,就更加是难能可贵了。
因此,他很希望胡翊能够站起来,顾及一下一家人的面子。
他见胡翊一直没有动作,更没有站起身来,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
正准备要踢一脚胡显,叫大儿子过去扯胡翊的衣襟,给他一点暗示。
倒在这时,胡翊主动站起身来了。
他确实对于这个叔父有些意见,不过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还是又提起了白瓷酒壶,过来为叔父斟酒。
胡翊随后也给自己倒上,提起了酒杯,缓缓开口道:
“叔父,这杯酒做侄儿的敬您。”
胡惟庸显得很激动。
其实今日摆这场家宴,一个是为了化解之前两家的不睦。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点,便在于挽回和胡翊的叔侄情分。
有些事,胡惟中和胡显蒙在鼓里,他们是不知晓的。
就比如毒死章溢之事。
再比如他和李善长拉拢自己这位侄儿,连酒池肉林都搞出来了,气得胡翊当面给李善长甩冷脸子,扬长而去一事。
那一次,几乎相当于是撕破了脸皮。
胡翊又不蠢,李善长搞这些事,岂能不跟叔父提前商量?
他既然默许了此事,妄图拿美色来绑自己上贼船。·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
动的是什么奸人心思,胡翊的心里明白至极。
但这话又说回来了,终究都姓了一个“胡”字。
父亲见了这个弟弟,又聊起以往之事,更是动人肝肠、感人肺腑。
胡翊总不能看着亲人,眼睁睁地一步一步滑向断头台。
纵然自己向朱元璋讨到了豁免,可以不死。
父母、大哥大嫂、妹妹呢?
再往远了说,胡家那些堂叔、堂妹们,本本分分做了一辈子农民,在土里刨食吃,艰难过活着。
倘若因为叔父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