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着了魔的叔父。
他们都是如此的簇拥着李善长,拼了命的想要往上爬。
归根结底,还是这“利害”二字打动了他们。
甚至,如果胡翊认真思考他们的话,也会发现,其实这些诱惑是自己也无法拒绝得了的。
但这些诱惑,同样也是一种诱祸!
正因为深陷进其中,反倒忽略了最表面上的事。
他们如此做事,四处安插着自己人,欺上瞒下。
这是极大的破坏皇权,朱元璋又岂会容得下他们?
一想到此处,胡翊依旧是坚守着自己的本心,反劝起了叔父道:
“叔父和李相的谋划,确实极为长远。
但侄儿还是那句话,当今陛下精力旺盛,可不是那宋朝垂拱而治的皇帝可比。
与这样一代雄主争权夺利,下场一定极为惨烈,只恐叔父的千年世家大族计划还未功成,便已经被当今陛下削了脑袋。
故而,侄儿还是这句话,丞相这个位子天生便站在皇帝的对立面。
贪图此位者,必定下场凄惨,侄儿还请叔父要再思再想,万不可因此陷入利令智昏的地步。”
说罢,胡翊拱手告辞道:
“看在叔侄情面上,我已将陛下的心思透露给李相和叔父,如何抉择就是你们的事。
既然堂妹在此安好,今日多有叨扰,侄儿就要告辞了。”
胡翊起身便推开房门,站在书房外,拱手作别道:
“李相,叔父,告辞。”
“唉……!”
胡惟庸长叹一声。
看着眼前这个不听劝的侄儿,他真是气急败坏到想要骂人。
可这侄儿如今地位超然,反倒比他和李相更加尊崇。
纵有千般的恨铁不成钢,万分的怒火,他就只好都压制住了。
“唉,这个孩子,怎能如此执拗啊!”
胡惟庸把大袖一甩,往太师椅上一瘫,气的鼻孔里两道粗气进进出出,越发的烦躁起来。
李善长虽然也觉得机会可惜,但却并不如胡惟庸这般生气。
他过去重新关好了门,缓步回来在另一把太师椅上坐下,端起了茶碗,吹了一口上面的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惟庸啊,遇事莫急。”
“要依着老夫看,你这侄儿半只脚已经掺进来了,他支持你上位是迟早的事。”
胡惟庸眉毛一挑,转着一双眼珠子想了良久,可还是想不明白,只得疑惑地求解道:
“李相,此事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善长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抚着须得意地说道:
“你侄儿以往会对咱们说这些知根知底的话吗?
往日,咱们好比是浑水,他好比是清流,彼此有界,互不相干。
今日已然因为家族存亡之事,与咱们说了许多大胆的话。
你须要知道,这些话是他以往从未提到过的,这不就说明了他开始倒向哪边了吗?”
胡惟庸想明白了这一点,紧蹙的眉头忽然又舒展开,顿时也是眉开眼笑的道:
“原来如此,这个侄儿毕竟是顾念着亲情的,我就说嘛,哈哈哈哈……”
李善长便又说起道:
“惟庸啊,这些日子你就要在我身边好好的学了。
看老夫我是如何处理政事的,你需要面面俱到,将这些都学会。”
李善长抚着须,冷笑道:
“不是老夫夸这个海口,当今朝堂上那些人,处置政务都远不如我。
既然陛下要我退,老夫便来一招以退为进。
你也不可立即便往上冒头,需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不争是争。”
“不争是争?”
胡惟庸心中不解。
李善长看到他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懂了,立即为他分析道:
“杨宪此人有才无德,正因为毫无德行,他走不长远。
汪广洋此人既无才能,又十分偏执,陛下那里同样容不得他这样的蠢人。
所以不久之后,这二人必然要倒台。
老夫就是要告诉你,我若退下相位,你万不该去争。”
胡惟庸立即请教道:
“还请兄长教我。”
李善长点着头道:
“咱们是亲家,自然是该教你。
我一退,咱们要一起推举汪广洋为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