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极了,他终究只是个三品太常寺丞。
面对胡翊这位皇亲驸马,叫他一声姻伯,那是给他面子。
他是笑脸迎人。
胡惟庸就明显是要显摆显摆,见胡翊搀着大哥胡惟中下车。
他也没有先去见过大哥,又叫了一声道:
“翊儿,今日来的还算早,不枉做叔父的昨日嘱咐你一通啊。”
“叔父来的更早,到底是比我们守时啊。”
胡翊回了一句,他至少要把礼数全了。
“嗯。”
得到驸马侄儿的回应,胡惟庸很满意,立即笑脸过来拜见大哥。
胡父就在他们的簇拥下,俨然成了府里的主角,被请进了会客厅。
看到胡显今日不发声,连一声叔父都未叫,胡惟庸有些不高兴。
“显儿这是怎么了?”
胡翊顺嘴扯了个谎:
“我给大哥口中含了颗药丸,他现在不能说话。”
“原来如此。”
胡惟庸也就不再过问。
一会儿工夫,李善长也来了,带着儿子李祺。
“驸马。”
李祺过来极为恭敬的见礼。
胡翊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上一次二人聊了许多事,聊的还很深,李祺倒是个有想法和抱负的人。
不多时,胡菱娘挺着个小肚子,端着冰镇的西瓜过来。
她的夫婿李平随在身后,将两壶消渴的青梅酒放下。
“伯父,胡显哥哥,驸马哥哥。”
胡菱娘显得很亲热。
先前她是个卑微的绣娘,如今穿金戴银,环佩叮当,如同一个稚嫩的贵妇。
“一切都还好吗?”
对于自己这位堂妹,胡翊还是要出口关照的。
胡菱娘含笑道:
“有劳驸马哥哥挂怀,妹妹在李家一切都好,公婆们待我如同亲女儿一样,生怕累着我。”
胡翊看她也不像受过委屈的。
看来自己这位堂妹还挺聪明,李平待他宠爱有加,公婆对她也多有疼惜。
这时候,李善长就笑着说道:
“驸马这是生怕妹妹在咱们李家受委屈啊,哈哈哈哈。”
胡惟庸立即陪笑道:
“哪儿能啊,这也就是他们兄妹许久不见,彼此关怀关怀罢了。
翊儿到底是疼妹妹的。”
胡显不习惯这种客套,尤其是在着了一回道以后。
他就只是坐下不言语,吃着西瓜,嗑着南瓜籽。
李存义这时候就说起道:
“本来前些日子就想请驸马过府,亲家亲自到东宫去请,说是您有事外出了。”
胡翊点了一下头。
他知道自己外出的时间,就是华云龙父子死亡的时间,这个节点是重合的。
李存义提到这个话题,就是想往这上面转。
他也觉得烦躁,懒得听他们绕弯子浪费口舌,便直接开口说道:
“我当时外出,不在南京。”
“哦。”
李善长应了一声,端起茶盅刚要喝。
胡翊下半句话,险些叫他把嘴里的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喷出来。
“当时陛下派我另有公干,去了趟北京。”
李善长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只得强行把嘴里的茶水兜住,硬生生往喉咙里咽。
但他吞咽的突然,又没有做好准备,立即便呛得肺管子一疼,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胡父把这些全都看在眼里,知道这其中有事,他也不作言语。
李存义急了,急忙过来为大哥捶背,李祺也过去为父亲缓解咳喘。
胡惟庸趁他们在忙,赶紧回过头,饶有深意地看了胡翊一眼。
李善长咳得眼泪、鼻涕都往出来溢,缓了好一阵,这才擦着眼泪说道:
“叫你们见笑了。
这人要是年纪大了,喝一口茶水也会呛住。”
胡父就附和道:
“是啊,我前几日也是呛了一口,怪难受的。”
李善长点了点头:
“亲家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尤其是儿子们不在家的时候,更该要照顾好自身,不要反过来给儿女们添累赘。”
胡惟庸立即接过了话茬子:
“你父亲年纪大了,以后再有行的远的差事,能推就把它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