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显一看,弟弟有得推,自己身为长子又能推到哪里去?
只得不停的点头称是,“爹娘教训的是,儿子记住了,儿子儿媳一定加把劲。”
胡惟中就抚须笑道,“等我抱了孙子,就辞去上林苑的差事,安心在家带娃,朝堂上的事太乱太杂,还是身在家中颐养天年,我和你们娘守着这个家,守着你们还有孩子,才是个好归宿呢。”
父亲这样做倒是再好不过了,这时候朱静端就提议道:
“公爹、婆母是否考虑再搬个家。”
朱静端立即解释起来道,“儿媳不是多事,我与胡翊成婚之后,也得益于胡家父慈子孝之风,家庭和睦有趣,因而性子也变得开朗了不少,儿媳想着公主府不能搬,能否我们为胡家重置一处家宅,离着公主府近些,每日也能在堂前来问安,两家走动的近些,未来儿孙们亲情也更浓些,也方便驸马孝敬双亲。”
听到这话,胡翊真想抱起媳妇当场亲一口。
长公主府在内城,胡府在外城,确实因为距离阻隔进出不便。
若能在内城附近另置一处家宅,父亲和大哥上朝更加方便,他自己也能时常见到家人,当真是好事。
何况现在南京城还在扩建,现在聚宝门里的内城宅院还不算贵,再过几年便要翻上好几番了。
“能行吗?”
胡父和柴氏听了这话,都分外激动,心里一喜。
谁还不愿离着儿子们近些呢?
亲人之间更应该如此,离得近,常走动便亲些,离得远,不常走动的,儿孙们过些年也就没什么亲情可言了。
柴氏极其明事理,先问胡翊此事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然后又说要买这宅子,也得是自己出钱,不能劳烦胡翊和公主。
朱静端却是笑道,“父皇赐的有公主庄,那些庄田每年都有收益,若是此等大事都不拿来花,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胡翊也就开口道,“殿下都这样说了,爹、娘哪里还能再推辞?”
夫妻两个就把这件事给促成了。
夜里,二人坐在胡翊自己的房间,朱静端把玩着胡翊用过的物件,每一件里面的故事都令她很好奇。
朱静端不禁在想,胡翊这么些年贫苦的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胡翊也在想,这样的妻子打着灯笼都难找,更加难得的是她身为皇家公主,竟然全无骄横和跋扈,如此体贴知心。
但是一个九岁就丧母,如今不过才二十岁出头,花样年纪的女子,她竟如此通达知礼、体贴知心。
这得是多少苦难降临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才把她磨砺会的啊?
次日,胡翊便跟随父亲、大哥,会同两位叔父早早的到了李存义府上。
因为今日是家事,李善长也提早告假,两家熟络一番,为两日后的亲事做准备。
李善长和李存义兄弟两个,都是那种大骨架,一眼看上去人高马大、显得很壮实的人。
但做起事来,又都是粗中有细,使人感到分外舒服。
堂叔胡仲康是个乡下汉子,不太会说话,但在府上也是受尽了礼遇,李善长之子李祺,李存义两子李平和李佑,都是过来再三拜见,显得极为恭敬。
胡父到了这里,面对着丞相和太常寺丞,话就不多了,他们这一支好像都不太会跟高官们打交道。
胡惟庸就代长兄开口道:
“菱娘与平儿的婚事将成,今后两家少不得要多走动亲近,也该叫两方的孩子们熟络熟络感情了。”
胡惟庸立即为他们相互引见,李存义的两个儿子平常都在家中读书,胡翊耳闻不多。
但他在文华殿时,两次看到李祺递上来的奏本,一次是救淮东旱灾,一次是今年南京水患的赈济,都做得不错,两人便细聊起来。
李祺比胡翊稍长些,且已经娶妻,未来他又娶了朱元璋和孙贵妃生的女儿,临安公主朱镜静。
想来应该是如今的妻子早逝,又得了朱元璋的喜爱,才因此成为了驸马。
到后来李善长全家族灭时,李祺便因为临安公主而免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包括临安公主在内一家人都被流放出京了。
看到胡翊和李祺频频交谈,李善长的脸上也有了些喜色,他此次反对胡翊搞钱事革新,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在于这本是中书和六部的事,胡翊在他面前插这个手,又不事先跟他通气,颇有些越俎代庖,不把中书六部和他这个丞相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