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惟知行礼,将自己手中的奏折交由祗候的公公手里,又由公公呈递。
誉帝揉了揉眉心,“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夜里来递折子,是有何要事?”
“干脆说了,折子朕便不看了。”说着,那折子就被随手丢到了一边。
李惟知拱手,“臣今夜来此,是欲同陛下商议南疆边军驻扎玉京城外军营一事。”
“南疆边军此一支驻扎玉京军营本是为防谢氏借势起乱,可如今乱事己平,若再继续任其驻扎于此,不仅于理不合,亦恐被有心之人利用。”
“再者,南疆贼乱尚存,兵力长久不足,近来贼子更屡犯边境。臣以为,应尽快令南疆边军一支启程回边,稳固边境,保南疆太平。”
誉帝慢慢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定在他的身上,久久不移。
李惟知面无惧色,任其打量。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听到了上首的回话。
“好,便依你所言。”
李惟知又垂了垂眸。
“陛下圣明。”
……
茶盏里只添了温水,因是深夜,怕再饮茶水便更难入睡。
可闻若虚察觉出,就连面前的这杯温水,解岁也没有动。
“殿下?”
一别多日,闻若虚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念她的。
他虽能出宫,却绝不能大大咧咧地往她长公主府上去。
他便只能长久地等在泫露殿中,等待着突然的哪一日她想起自己来,然后来看他。
今夜他如愿等到了,可面前的人却一反往常的健谈,出乎意料地沉默了许久。
闻若虚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但解岁没有回答,反而问他,“国师,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因躲雨茶馆相遇,我说了些什么?”
自然是记得的。
闻若虚心想,每一字每一句他都记得。
“殿下说,你不知这春雨之下,有多少屋瓦破漏难遮风雨,又有多少人家因金银之物苦拖病体。”
“殿下之心愿,便是大誉子民不论贫富不论贵贱,人人皆可祛病延年。”
“殿下,想全此心愿。”
解岁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是,一字不落。”
“可是,国师,”解岁涩着嗓音,又道,“首至今日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此等心愿,亦并非人人所愿。”
闻若虚听出了她语调的不寻常,不自觉蹙眉倾了倾身子。
解岁的目光投向他的眼。
“世人尚在苦苦求生,却偏有人欲断其生路。”
“国师,你说我到底该是袖手旁观,还是以身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