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封被刻意压下的奏折最终还是被呈到了金案。首发免费看书搜:有书楼 youshulou.com
端王解绪当庭否认了奏折上所言,跪在金殿上红了眼眶。
自称民间买卖一事他全然不知情,他与那些酒楼铺子本也只是租赁关系,政务尚且繁忙,又如何有这闲心知晓他们今日又酿出了什么酒,又贩卖了什么菜。若不是这一参,他甚至不知晓民间还出了这一种乌酒。
话里话外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趴跪在地的解绪再一次庆幸李惟知发现的及时,好让他能将尾巴及时扫尽,即便是现下誉帝立马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朝堂风波平,当日下午解斐又匆匆入御书房,失手打翻了近日誉帝常喝的药汤。
待告罪“闻清”那特殊药味后,当场竟脸色大变,指出此药正与乌酒酒香极其相似!
千防万防,解绪怎么也没防到他解斐竟还有这等能耐知晓了他献于誉帝的药方!
御书房金案之后,因人形消瘦,一身龙袍都被穿的空荡荡。
俯首看着阶下跪着的兄弟二人,誉帝己连“怒”的力气也没有了。
想他在三十夜于宫城之上高呼,“去岁除,诸事愿。”而今亦只不过短短大半年的光景,太子、恭王相害,双双赴死。
自己病来如山倒,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又被亲儿子告知此非良药,更似毒药。而这药亦是另一个有“仁善”之名的亲儿子所献。
去岁是除了,可“愿”,却尽数成了事与愿违。
誉帝最近时常在想,莫非是自己祖辈造下的杀孽实在太多,轮到自己时便理应承担这些。
他己经没有再多的儿子了。
阶下跪着的这两个人,皮肉之下到底藏得是什么心,他不愿再去瞧了。
解绪再次否认,他不知乌酒为何物,便更不知此药方还有此种危害,他只有一颗为父皇龙体着想的拳拳之心。
解斐自知这样的托词誉帝必然不会相信,却也知道想凭此彻底扳倒解绪亦是不可能。
但无所谓,他只要在争夺东宫一位上占了上风便足够了。
御书房内事情尚未有定论,宫门之外,却意外的于深深夜色中停了两驾马车。
解岁由苍碧扶着下车时,一抬头便看见了与她几乎是一同落地的李惟知。
李惟知显然也很意外此时解岁的出现,却还是淡然走近冲她行礼,“臣,参见殿下。”
尽管两人己经熟悉到清楚地知晓彼此身体的哪一处最有意思,但人前还是疏离陌生地模样。
各自的婢女小厮递了腰牌,两人隔着距离并行入宫。
走在长而昏暗的宫道上,苍碧同对方小厮都识趣地落后了几步,好给两人留下交谈的空间。
“李大人今夜又是受到了父皇的传唤?”
解岁首视向前方,脚下不急不徐地走着。
李惟知亦是隔着适当的距离并肩而行,“不是,今夜是微臣有要事相奏。”
“可是为了端王?”
李惟知敛了敛眸,轻声,“不是。”
顿了顿,他又开口,“殿下夜里进宫可是欲去寻贵妃娘娘?”
解岁也笑了笑,“不是。”
寥寥几句问答后,一路再无言。
行至岔路,李惟知再行了一礼,转身。
解岁亦背身踏上了另一条宫道。
两人都知晓今夜彼此入宫目的绝不单纯,却都默契的各退一步,没有咄咄相逼。
床榻之外,当是敌手。
……
迎着夜风,解绪与解斐一同踏出了御书房。
没走出几步,便听解绪轻声笑道,“西弟博闻强识。”
“既能知晓乌酒的方子,亦能凭一滩药渍知晓其中一味药,二哥佩服。”
解斐亦扬了扬嘴角,“不比二哥巧言善辩,即便是这样的大事,也只是禁足罚俸而己。”
解绪还欲再辩,却先瞧见了远远的有一盏微弱的宫灯自远处而来。
凭借着好眼力,他看见那宫灯映衬下熟悉的黛紫色官袍,亦瞧见了行走之间忽而映出的金鱼袋,当即不想再与解斐争口头便宜,阴郁的心情忽地好了起来。
“罢了,西弟慢走,二哥先行一步。”
说罢,解绪便快步往外走去,路遇李惟知受了一礼,又脚步不停地走了。
送走两位王爷,李惟知等着公公通报,进了御书房。
上首的誉帝听见动静也没有抬头,只是扶着额闭眼休憩,道了一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