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晟成向学校打了招呼,让司机去学校把祁宋的东西都给拿了回来。祁宋在高考前夕从班里消失,要出国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
手机上不时有来电提醒,他一律拒绝。手续要一个礼拜才能办好。
在家里窝了三天之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这个熟悉却稍显冷清的地方,忽然想好好看看这个城市。
随手套了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沿着这个城市毫无目的得漫游。
工作日,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偶尔抬头看到平城高远蔚蓝的天空,春天的风带着一丝暖意从遥远的地方吹到人脸上似无声亲吻。
似乎走了很久抬头天空已被染成橘红,旁边是一家网吧,他忽然停住脚步。
推开门进去,吧台那儿有一对情侣,女人坐在那儿皱着眉头,似乎有些难受。男人正在给她肩膀按摩。
看到祁宋进来,他嘴上说着话,手上却也没闲着:“帅哥,开台机子吗?”
吧台后面摆着一台立式冰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
“一瓶可乐。”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男人听到愣了一下道:“帅哥,不好意思,没有可乐了,你看要不要喝点儿别的?”
片刻后,一罐啤酒出现在他手上。
他道了谢转身拉开门走出去。
后面传来女人的娇嗔:“陈涛,我肩膀还难受,继续给我捏嘛。”
“嗯,这就来。”男人立刻接上。
五点多,天边的艳红慢慢下沉。向前又走了一段路,蓝色的路牌上出现三个字滨江路。浓黑桀骜的眼眸此刻有些茫然,脑海里忽然跳脱出过往的画面。
他坐在滨江边,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夜凉风疾,河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江水不时被风卷起再落下发出巨大的悲鸣声。晚霞拿天空作画布,在夜幕来临前绽放出动人心魄的光芒,孤独的少年和一点猩红莫名有些许孤寂。
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他再去摸烟的时候,只摸到了扁扁的空匣子和滚落地面的易拉罐,再抬头,几颗孤星隐在夜色中。
他喃喃道:“那就这样吧。”
放学后陈瑾跟在乌泱泱的大部队身后出来,和冯咏珊再见后便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她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面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鞋子。
她抬头看到吴俞铭。
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似乎又苍老了一些,面容疲惫,瘦的脸颊几乎凹陷下去。
她忽然想起以前的他,清朗俊逸,神采奕奕,脸上永远挂着温润的笑,而不是如今这尴尬古怪甚至瑟缩的神情。
心底涌起莫名滋味。她讨厌自己这种样子。暗暗把吴俞铭过往的罪状细数一遍,站在那儿一双杏眸平静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我要离开这儿了。以后可能……不能再来看你了。这点儿钱你留着,虽然不多但困难的时候也可以缓解一下。这些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再还你们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
陈瑾眼底波澜微动,向后退了一步:“你去哪里跟我无关,这钱我也不会要。”
说完之后她掠过他要离开,吴俞铭见状抬起手想去拉她,片刻又将手放下速度很快的将银行卡塞进陈瑾书包的侧边兜里。
他动作很轻,陈瑾又急于离开,并没有发现。
他望着陈瑾疾步离开的背影,嘴上轻轻道:“对不起。”
对于如今的局面,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抱怨,报应不爽,他早该清楚。
或许她们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想到这儿他面如死灰,几乎要站不稳跌倒在地。
狭窄憋仄的小巷子里两个人隐匿在阴影下将一切收入眼底,精瘦的黄头发小个子抱怨道“我说鬼哥,咱们都跟吴俞铭半个月了,他也没啥异常举动。要不今天咱们空一会儿?我请您喝酒。”
旁边的人彪悍壮实,满脸横肉,只一眼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他抬起手从黄毛头上掴了一把,力道不大,却打的黄毛脑瓜子嗡嗡直响。
“你懂个鸟,还有半个月就到了最后还款日了,600万高利贷,追丢他,卖了你全家都不够赔的。走,去招呼招呼他。”
走在路上吴俞铭情绪低沉,忽然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身体发抖,接着抬起腿奋力狂奔,没跑几步,身后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小鸡仔一样把他拎起来。
待看到来人,吴俞铭眼底的恐惧无法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