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紧凌玉枝的肩膀,倏然转身,闪进后方的一处石墙后。
凌玉枝正想呼t出声。
裴谙棠却将她环在胸前,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别动。”
凌玉枝当即察觉出不对劲,随着远处府门大开,血腥味弥漫越甚。
她也闻到了。
而这个位置光影照进,恰好可以看清前方府门处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只见成群官兵押着一个身形不稳之人出来,那人被五花大绑,左摇右晃,显然是全无意识,只靠人拖着走。
足尖沾染血渍,在路上留下一道痕迹,月光下,殷红之色格外刺目。
凌玉枝捂着口鼻,悄声道:“这是户部员外郎的府邸。”
他们来时,经过这处。
“正是。”裴谙棠眸光沈暗,惊愕不已。
他震颤,因为看那群官兵的衣着,是禁军的人。
禁军半夜闯入官宅,滥杀无辜,挟持官员。
这是谋反。
凌玉枝看着地面上留下的血迹,只觉心惊胆颤:“他们这是想谋反吗?到底发生何事了?”
裴谙棠捂住她的眼,略过府门横陈的尸首,牵着她疾步朝家相反的方向走去,“阿枝,我们不能回去。”
因为家中,极有可能也有人在等他。
两人借着月色一路疾行,躲过遍地搜寻的官兵,敲开了一处房门。
“阿枝。”所幸贺菡真还未歇下,即刻便给他们开了门,她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人,眼中泛起惊色。
凌玉枝不等她回过神,拉着她便往外走,“菡真,快走。”
她早已知道事态危急,若真是谋反,贼子定是要先控制皇城各处的官员,为防他们号召百姓,殊死反抗。
裴谙棠官至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又乃天子近臣,定然也不排其外。他们闻风一路躲避,那些人上门寻不见人,定会查到她身上,再顺着她查到与她同住的贺菡真身上。
贼子穷凶极恶,这样一来,菡真就危险了。
“我们去哪?”她扶着贺菡真,忧心忡忡地问裴谙棠。
裴谙棠窥探前方暂时安然,才转身护送她们过来,“有一处地方,他们断然查不过来。”
凌玉枝忽然问他:“京中是何人谋反?”
裴谙棠不加思忖,面目凝然,几乎是深沈笃定:“是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