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皇城,他自当带兵围剿,义不容辞。
温乐衍这才发觉不对劲,可唐展统领禁军多年,衷心可鉴,不可能会做出勾结反贼谋反一事,那唯一的可能便是……
他痛心疾首,看着稳站一旁面容沈肃的孟有贞,眼中愤意迸出:“孟有贞,你把唐统领怎么了?!”
孟有贞脸庞光影闪动,“自然是杀了。”
“你为何要这么做?”温乐衍眼中湿润猩红,“禁军乃历代天子近臣,圣宠昭彰,你为何要跟着叛贼谋反?”
“圣宠昭彰?”孟有贞握着刀鞘的手一紧,“温侍郎圣眷正浓,自是不懂我等讨口饭吃的艰难。先帝朝以前,禁军护卫天子,威仪四方。可自先帝设立宵云丶宵阳二司以来,一直到当今元嘉五年,禁军职责渐被二司所替,也逐渐失了圣心。今陛下更是依赖宠信宵阳司,禁军竟沦落到协助兵马司那群酒囊饭袋管辖京城治安的地步,驱鸡赶犬,形同虚设!我行伍出身,也曾跟沈将军上过战场,打过胜仗,却因一朝得罪了李党羽翼,被削去军职,充入禁军,浑噩庸碌混到如今。”
他神情激动:“宵阳司早该被裁撤,有他们横在前面,我们禁军算什么?唐展不过是凭着家世清贵,一朝得势。我为大晏立下战功时,他还不知在哪处阴沟里,他凭什么挡在我前面!”
所以当傅长璟找上他,许诺大业若成,会裁撤宵阳司,并且让他统领禁军时,他多年不甘平庸的心深深地动摇。
效忠陛下不过是在禁军忍气吞声一辈子,若肯孤注一掷,说不定能一朝平步青云。
左右他孤家寡人,无儿无女,成败皆由一人担负。
所以,他杀了唐展,再联合留守在京中的宵云司抓了禁军中其他几位誓死不降的副统领,杀鸡儆猴。其他人见了,纷纷动摇,跟随他投入傅长璟麾下。
“若朝中尽是些如你这般嫉贤妒能,只知邀功请赏的幸进之徒,朝堂何以清明?”温乐衍朝孟有贞扑去,要将怒意在他身上尽数散发,“宵阳司尽忠尽职,赤胆忠心,若裁撤了宵阳司,留下你们这群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那才是社稷之危,江山之难!”
孟有贞反手一掌震于他胸前。
温乐衍脚底踉跄,连连后退,双手被官兵钳制架起。
傅长璟在一旁欣赏了一场好戏,只觉赏心悦目,擡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满身狼狈的温乐衍,“依你看,我如今可还是在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温乐衍不惧他,勾起嘴角引颈相讥,“我看你是在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傅长璟看着他沈毅的眼神,轻轻摇头,无奈叹了一声:“听你唤我一声姐夫,我还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肯助我,我定许你封侯拜相,荣华富贵。”
“听着倒是不错。”温乐衍因胸膛一击,弯腰闷哼咳嗽,喑哑低笑,“不过我看不上,比起荣华富贵,我更想看惩恶扬善,贼子伏诛。”
“那你似乎还没搞清楚境遇。”
温乐衍不欲抵抗,对视他,一字一顿:“那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会杀你。”傅长璟背过身,“我还可以再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带下去。”
“你这混账!我姐姐呢?”温乐衍冲他的身影大喊。
傅长璟朗然答他,“你放心,她很好,她不愿住在我这,我会将她送回温府住,派人好生照顾她。”
随着温乐衍今夜带着禁军扣开了熙王府大门,宫变已然开始。
夜半三更,满城官兵骑马游荡,烈马嘶鸣之声划破寂静长夜。官兵逐一敲开留守在京中官员的府门,将榻上熟睡之人拖起,刀架颈侧,一路捆至宫中。
有不明所以的官员怒火攻心,破口而骂,“来人啊,乱臣贼子欲行谋逆之事!”
颈后却被人重重一敲,话音戛然而止,人已昏了过去。
家仆妻儿上前阻拦,却见刀光晃眼,哭声忽止,鲜血四溅。
今夜,燕京城处处兵戎相交,沸反盈天。
裴谙棠与凌玉枝傍晚去了玉生烟打理,回来时途经程家宅院,二人停下脚步,进去坐至深夜才离开,相伴步入回家的街巷。
今夜时而嘈杂,时而静得可怕。
风声灌入耳畔,一处院墙内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裴谙棠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凌玉枝见他不走,牵着他的手微微一紧。
忽闻远处几阵轻微的兵甲声,紧接着散发出血腥味院墙的大门被人推开。
裴谙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