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玉树临风的翩然君子,郑重坚毅对他们道:“不可为我翻案,不可为我鸣冤,我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面对二人的沈默,他再次扬声,“听到了吗?绝不可为我翻案。”
他二人喉头发紧,如尖针刺挑,双双跪地,深深磕了一个头,长跪不起。
喑哑而又清明的声音响起:“来世,我们还做您的学生。”
但愿春晖之下,再有琅琅书声响遏行云,还有少年折柳行令,恣意飞扬。
程绍礼双目湿润,温然一笑。
他真的,很以他们为荣。
宵阳司官衙外,有一人青衫长摆,徐徐行来,却停在门前,久久凝眸远望。
霍昭上前问,“温侍郎可要进去?”
“不了。”温乐衍堪堪摇头,终究未肯踏进一步。
他无颜再见老师。
天地之间,亭台楼阁交相辉映,可此刻,周遭静若无人。偶有鸿雁一点飞过明朗长空,以孤身擦破蒙暗云雾,留下万道霞光。
他撩开衣袍,跪于门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世间万物消融,他却湿了青衫。
“若有来世,还愿得您教诲,容我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