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裴谙棠见她翕动的睫毛间宛如淬着细碎的光芒,显得格外轻盈缱绻。
“阿枝,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忘。”他话语低沈且溢满珍视之意。
话毕,他第一次主动靠近她深深凝视,留恋的目光如氤氲着一层清淡柔和的温泽。
凌玉枝目光轻柔,戏谑笑道:“你靠过来,就这么点胆?”
这声话语如同被揉碎的玲珑细珠,清灵婉转地传入裴谙棠耳中,他觉得耳旁萦起一丝温热,引得他想愈发贴近地去感受。
他浅笑一声,胸膛起伏微震,眼尾泛起薄红。试探地轻轻揽过她双肩,鼻尖微微相触,继而唇齿微张。
庭中桂花被淅沥的雨水打落满地,风卷残香。
凌玉枝搂着他的脖颈,细密的呼吸缠绵悠长,淡淡的幽香缭绕鼻间。
此刻,天地寂寥,长夜无声。
“好了,怪你耽搁我了,罚你去洗碗。”凌玉枝拈着耳侧一缕发丝别在耳后t,面颊泛红生烫。
“好,我去洗。”裴谙棠温朗一笑,轻捋了捋她鬓边摇曳到一处的流苏,细珠晃着点点细芒,映得他瞳如点星。
第二日,他回了封信寄至燕京,信上问及他们此案的进展。另外,早在国子监读书时,他们就曾与褚安打过交道,深知他不过是个怯懦无能的纨絝浪荡子。
而百花楼极为隐蔽,褚家虽有财力人力尚且能办到,但以褚安心中那点墨水,他与他手下那些人定是想不出这般面面俱到来。
这背后,极有可能还有人参与,只是不知是褚家的其他人,还是另有其人。
不过这事倒不用他过多担忧,远在京城的谢临意和温乐衍定也能想得到这一点。
燕京,皇宫,御书房内,快步走出一位垂首的官员。
礼部侍郎张庭英适才被申饬一顿,怕再惹恼皇帝,伸出颤抖的手扶稳了官帽,撩开官袍急匆匆地退了出来。
皇帝傅长麟着内侍把刚批好的奏折呈下去,这才终于搁了御笔坐下轻柔着酸痛的眉心。
曹宁德亲手端来一盏沏好的热茶,躬身奉上:“陛下,用盏热茶罢。”
傅长麟闻着清幽的茶香,眉头舒展开一半,端起轻抿了一口,却仍旧为方才之事心中不快,“这个张庭英,怕是老糊涂了,如今多事之秋,又逢大案。他今日急着来见朕,朕还以为他是为部里的公事,他倒好,张口闭口又是在劝朕纳妃,烦死了。”
皇帝到底年轻,喜怒形于色,说话也未有老成之态。
“陛下息怒,张侍郎虽是顽固迂腐了些,但奴婢以为却也没说错,奴婢知您与皇后娘娘情深,但后宫子嗣空虚,陛下应广纳后宫,绵延……”
曹宁德察觉到头顶飘来一丝凛冽的目光,立即止住话语,“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在傅长麟还是三皇子时,曹宁德便跟在三王府伺候他,如今也算得上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
他也知道皇帝虽机敏谨慎,但最是生性宽厚,是以他才敢说些劝慰之言。
“你也这样说?”傅长麟不满地睨了他一眼,自顾自说道,“朕对皇后一心一意,此生再容不下旁的女子。朕虽为皇帝,也向往这皇城之外的事物,又何必再让外面那些自由的姑娘拘于深宫,平白蹉跎年华。”
“陛下说的极是,奴婢该死。”曹宁德无奈摇头,只能应声附和。
门外内侍迈着急切的步履匆匆来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傅长麟眼中一亮,眉头的倦怠一扫而散,“快请皇后进来。”
曹宁德识趣地招呼殿中的内侍全部退下。
片刻后,进来一位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丶头戴一支金镶珠花蝠簪的姣美女子,女子粉面端庄,柳叶秀眉,盈盈一笑间,尽显娴静温婉。
当今皇后乃是荣靖大将军沈臻的独女沈期妧,在傅长麟为皇子时二人便在宫外相识,早已结下深厚情谊。以至于皇帝继位五年,后宫只有中宫一位皇后。
“沈姐姐。”傅长麟起身拉过她的一双素手。
沈期妧是比他要大上一岁的,二人多年前相识时,还是在荷塘小舟,藕花深处。
十四岁的傅长麟在船上望着她,她一转身,不小心将头上一枝碧玉簪惊落水中,傅长麟惊慌羞赧之下脱口而出一声“沈姐姐”,当即便要跳下池塘去给她捞簪子。
沈期妧至今想起,还是不免掩嘴嘲笑他。
她回过神,一双美目看向傅长麟,忽地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