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对眼睛格外真诚地看着自己,脸上全是歉意,王桃花笑道:“婶子,不用客气。我跟那铺子的大夫还算熟悉,也没花几个银钱。”
“要的,要的,这过日子都难?可不能让你做了好事还吃亏。姑娘,你放心,这银钱我袁春花一定还给你。”
王桃花也不再说什么,心道:“这妇人还是个明事理的!”
牛车很快拐进了一条破败的巷子。路上坑坑洼洼,散落着碎石头、砖块,还滚着几个破陶缸。两边的房子也多是又旧又破,那门都风雨侵蚀得没了颜色。
等在一座老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王桃花就搀着袁春花下了牛车,把药包递了过去。
“姑娘,今日真是劳烦你们了,进去坐会,喝杯水吧!”
王桃花正要拒绝,突然那院子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就见一个黑小子和一个小丫头跑了出来。
“娘,你回来了?你胸口还疼吗?”
袁春花含着笑摇摇头。
见到旁边还有人,黑小子就好奇地看了过来。
“呀,姐姐是你!”
“呀,姐姐是你!”
王桃花仔细瞧去,不由得笑了起来:“黑脸小子,是你呀!?”
袁春花疑惑地看来:“黑子,你认得这位姐姐?”
张黑子点头:“娘,上次我拿回来的那个香香酥酥的饼子就是这姐姐给的。”
“哦哟,姑娘上次谢谢你了,给了咱们家那么好吃的饼子。快别站着了,进屋坐。”
王桃花看着那孩子殷殷期盼的眼神,笑道:“那就叨扰婶子了。”
黑小子立马咧嘴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约莫十来个平方,里头只有两间屋子。靠墙边有棵碗口粗的柿子树,现在青叶田田,长得很是旺盛。旁边用木棍子搭了一个窄巴巴的灶房。
另一头则辟出了一小块菜地,种了些白菜,搭了个南瓜架子,边上还搭了一个小小的鸡圈,里头窝着一只瘦巴巴的母鸡。院子虽小,不过收拾得很是干净。
王桃花把牛系在了院外的树上,姐妹俩就进了屋子。
屋里也不大,除了一张掉了漆的饭桌,再有就是靠着墙角摆了一张织机,看来那妇人就是靠这个过日子的。里间用一块粗布帘子遮了,倒是看不大清楚。
“姑娘快坐!”
袁春花搬来两把椅子,又去倒了杯温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家里也没茶叶,姑娘将就着喝杯水吧。”
王桃花接过碗,看那碗虽缺了个口子,却洗得干干净净,忙喝了一口:“婶子你别忙活了,你这还病着呢!”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晕倒了?”
张黑子抱着袁春花的大腿,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娘没事,就是刚才头有些晕,幸亏这位姐姐救了娘!”
张黑子立马“咚咚咚”地跑了过来,跪下就给王桃花姐妹俩磕了个响头:“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娘。”
那小丫头看着才两三岁,也有样学样地跪下了。
“哎呀!这可使不得!”
王桃花和刘冬儿就跟弹簧似的跳了起来,赶紧去扶两个孩子。
袁春花欣慰地点头:“姑娘,这个你受的起。”
王桃花心道:“两个孩子这般懂事,看来这妇人把孩子教养得还是不错的。”
几人坐下来闲聊了几句,王桃花才得知袁春花的丈夫三年前就病逝了,是她靠织布养活了两个孩子。
“婶子,这些年难为你了。”
这个时代,一个普通的妇人要养活两个孩子是极其艰辛的!
袁春花爽朗一笑:“都是自个的孩子,哪有辛苦不辛苦的。婶子也没啥本事,就会织点布,换点粮食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