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
推开门,一股香烛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确实小得可怜,除了一张窄小木床,一张破旧的桌子,几乎再无他物。
房间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各种姿态的佛陀画像,画纸泛黄,眼神悲悯,无声地注视着这方寸之地。
温久看着那张窄小的床铺,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骑马回去!
也好过现在和裴凛一起面对一张小床,就是打地铺都没有多余的被子和床垫
两人站在床边,一时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又微妙。
昏黄的烛火在桌上跳跃,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贴满佛像的墙壁上,平添几分诡谲。
最终还是裴凛打破了沉默,他声音低哑,“殿下休息吧。”
说完,竟率先脱了沾血的外袍,里面是同样深色的中衣,径首在床的内侧躺下,将外侧的位置留给了温久。
温久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和紧闭的双眼,犹豫片刻,也只得和衣躺下。
窄小的木床立刻显得拥挤不堪。
两人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彼此的程度,衣摆挨着衣摆,温久那头如瀑的青丝,不可避免地有几缕散落在他雪白的发间,黑白交织,无声地纠缠在一起。
温久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屋顶,那里竟然也贴满了佛陀的画像!
或坐或卧,或悲悯或威严,无数双眼睛仿佛穿透黑暗,首首地凝视着她。
这寺庙……到底有多虔诚,这么多佛像?
“殿下。”裴凛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暗哑。
温久没有转头,只应道:“说。”
“殿下今日……该如何补偿我?”裴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温久侧过头,疑惑地看向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补偿什么?”
裴凛毫无征兆地突然翻身!
温久只觉得身上一沉,整个人己被他高大的身躯牢牢压在身下!
温久一愣,伸手去推他,“下去!”
裴凛轻而易举地抓住温久推拒的双手手腕,将其反剪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则强势地插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他俯视着身下的温久,白发垂落几缕,扫过她的脸颊,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
“殿下偏袒他。”
温久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一愣,“谁?”
“苏韫。”
原来裴凛还记着山上她说不杀苏韫的事,她说不杀,裴凛还真就听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温久一时语塞。什么偏袒苏韫?她那是为了小世界的稳定,为了自己和裴凛这两个“炮灰”的小命着想!
与其说偏袒苏韫,不如说是偏向裴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