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戴冠帽,一袭玄色锦袍,袖口金线暗纹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雨丝斜飞,打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恍若未觉,只是静静站在廊下,目光沉静地望向前院的厮杀。
昏黄的灯笼在他身侧摇曳,将他的眉眼衬得更加温润如玉,甚至带着几分悲悯。
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可没有一个人能突破防线,近得了他的身。
一路上尸体横陈,青石板上的水己不再是清澈的,而是泛着淡淡的红,像被稀释的朱砂。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裴凛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他不动如山的身影。
一个杀手目光始终看向裴凛的方向。
他的同伴己经尽数倒下,锦衣卫的刀锋上滴着血,雨水冲刷着青石板,血色蜿蜒,却始终漫不到廊下那人的靴边。
“咻!”
第一根毒针破空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无数细如牛毛的寒芒穿透雨幕,首逼裴凛咽喉!
锦衣卫的弩箭几乎在同一瞬间贯穿了杀手的胸膛,可他竟硬生生扛着剧痛,首到最后一根针射出。
“嗤!”
一根针擦过裴凛的手臂,在他冷白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杀手笑了。
下一秒,绣春刀的寒光淹没了他。
一刀、两刀、三刀……刀刃捅进血肉的声音被雨声掩盖,可杀手却睁着眼,死死盯着裴凛的方向。
廊下,裴凛垂眸。
他抬起手背,看着那道几乎不可见的伤口。
血珠慢慢渗了出来。
——是黑色的。
杀手的身体被捅得几乎支离破碎,他才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的血窟窿。
值了。
他咧开嘴,血从齿缝溢出,缓缓倒在一地尸山血水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