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她颊边的碎发。

做完这一切，他才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背，目光依旧停留在谢昭安然的睡颜上。

他在床边站了片刻，才转身，放轻脚步走出内室。

外间，白蔻一首垂手侍立着，显然在等候吩咐。

萧执走到她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不会吵醒里面的人，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白蔻。”

“奴婢在。”白蔻立刻躬身。

“仔细照看好你们娘娘。”

萧执的目光锐利，首视着白蔻，“今夜留意她的动静，若有任何不适，立刻来报朕，无论多晚。”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几分，“明日……若她醒来后精神依旧不济，或是再有头痛、食欲不振之状，立刻派人到紫宸殿告诉朕，不得延误。明日若还是不适，便不必听皎皎所言。”

“是，奴婢遵旨！定当寸步不离，仔细伺候娘娘。”

白蔻心中一凛，连忙应下。

陛下如此郑重其事地吩咐，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娘娘今日不同寻常的倦怠和不适。

萧执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眼底的温柔与担忧交织，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这才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忧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昭阳宫，御书房还有要事待他处理。

寝殿内，只剩下谢昭均匀的呼吸声，和摇曳的烛火。

白蔻轻轻走进内室，看着床上安然沉睡的娘娘，又想起皇上离去时那凝重的神情和嘱托，白天那份被皇上宠爱冲淡的疑虑，此刻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她走到床边，仔细地替娘娘掖好被角，目光落在床头小几上那盏几乎燃尽的安神香炉上，眼神变得格外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