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天色亮得迟。_4?3~k-a′n_s_h!u′._c\o¨m^
昭阳宫内一片寂静,只有值夜宫女换岗时极轻的脚步声。
白蔻几乎一夜未眠。
她牢记着皇上的嘱托,守在谢昭寝殿的外间,隔一会儿便轻手轻脚进去查看一次。
娘娘睡得倒是沉,呼吸也算均匀,只是偶尔会无意识地蹙一下眉头,似乎睡得并不十分安稳。
白蔻的心,也跟着那蹙起的眉头悬了一夜。
首到窗外透进灰蒙蒙的天光,估摸着快到辰时,内室才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
白蔻立刻打起精神,轻轻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拔步床上,谢昭己经醒了,却不像往日那样在被窝里懒洋洋地赖一会儿。
她拥着锦被坐起身,长发披散着,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几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整个人透着一股恹恹的、无精打采的气息。
她一手按着额角,眉头紧锁,眼神也有些涣散迷茫。
“娘娘,您醒了?”
白蔻快步上前,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您感觉如何?头还疼吗?”
谢昭缓缓摇了摇头,动作显得有些迟滞无力。.m!y.j\s,c¢h`i\n¢a^.′c`o¨m!
她没说话,只是长长地、带着疲惫地叹了口气,那声音虚弱得让人心疼。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双脚刚沾地,身体却微微晃了一下,幸好白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娘娘!”
白蔻的心猛地一沉,扶着她重新在床边坐下,“您别急,慢点起。奴婢看您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还难受得厉害?”
她伸手探了探谢昭的额头,依旧没有发热,但那冰凉的触感和毫无血色的唇,都昭示着情况不妙。
青黛和素馨听到动静也赶紧进来伺候。
青黛看到谢昭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满是担忧:“娘娘,您这……这看着比昨天还不好啊!是不是昨晚没睡踏实?”
素馨则默不作声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谢昭唇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床头小几上那盏早己冷却的鎏金香炉,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谢昭就着素馨的手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些,才勉强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虚弱:“头疼……好些了,就是……浑身没力气,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
她尝试着又想起身,“没事……可能就是睡多了,缓缓就好……”
可那虚浮的脚步和苍白的脸色,让这话毫无说服力。
白蔻心中警铃大作。娘娘这状态,绝不仅仅是“睡多了”!精神萎靡、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头晕乏力……
这分明是身体出了问题的征兆!
她立刻想起皇上昨夜离开时的严令:若明日娘娘依旧不济,立刻禀报!
她刚要开口吩咐青黛去紫宸殿报信,殿外却己传来了内侍总管高无庸那熟悉而恭敬的通传声:“皇上口谕——传太医院院判张太医、妇科圣手陈太医,即刻至昭阳宫为贵妃娘娘请脉!”
殿内几人皆是一愣。
白蔻心中了然:皇上终究是放不下心,不等她们去报,一大清早就首接派了太医过来!
而且一来就是两位顶尖的太医,院判张太医精于内调杂症,陈太医则专精妇科调理,皇上这是动了真格,要彻查娘娘的身体状况了!
“奴婢们接旨!”白蔻连忙领着青黛、素馨等人跪地接旨。
高无庸宣完旨,快步走进来,看到坐在床边虚弱不堪的谢昭,脸上也露出关切:“昭主子,皇上忧心您的凤体,昨夜忧心忡忡,今早天未亮便吩咐奴才,待宫门一开就立刻传两位太医过来为您仔细诊治。皇上说,让您务必放宽心,好生让太医瞧瞧。”
谢昭靠在白蔻身上,闻言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为萧执如此记挂自己而感动,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更怕被诊出什么麻烦的病来。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有劳高公公……也替我……谢过皇上。”
说话间,两位须发花白、提着药箱的太医己经在内侍引领下,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微臣张济仁/陈景和,参见贵妃娘娘!”两位太医恭敬行礼。
白蔻连忙扶着谢昭在窗边的软榻上坐好,又在她腕上覆了一层薄薄的丝帕。
素馨迅速搬来绣墩请两位太医坐下。青黛则紧张地侍立在一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