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静谧,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谢昭均匀绵长的呼吸声。-2/s¢z/w`./c+o-m′
她睡得很沉,脸颊贴着柔软的狐裘,粉唇微张,长睫在眼下投下乖巧的阴影,整个人毫无防备,像只暖炉边餍足的小兽。
青黛和素馨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果盘和绣架,白蔻则坐在稍远些的地方,就着明亮的天光看账册。
朱砂依旧守在门边,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就在这片安宁中,殿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以及内侍低低的通传:“皇上驾到——”
暖阁内的几人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迅速而无声地起身,垂首恭立。
朱砂无声地打开了门。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裹挟着外间的寒气踏入暖阁。
正是皇帝萧执。
他似乎刚从御书房议政出来,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沉凝,但当他踏入这温暖馨香的内室,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贵妃榻上那团裹在银狐裘里的身影时,那份属于帝王的冷硬瞬间如冰雪消融,化作了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柔光。·5′2\0?k_s-w?._c!o.m^
他抬手,制止了白蔻等人欲行的礼和出声请安的动作。
目光始终胶着在谢昭身上,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是无声地走到榻边。
萧执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睡得那样沉,对外界一无所觉,连他进来都未能惊醒。
小半张脸埋在蓬松的狐毛里,显得愈发娇小。
一缕乌发调皮地滑落在她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拂动。
萧执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极温柔、极纵容的弧度。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从她脸颊上拨开,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温软滑腻的肌肤。
睡梦中的谢昭似乎感觉到微痒,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温暖的狐裘,发出一声极轻的、含混的咕哝,像小猫撒娇。}E 这小小的动静,让萧执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索性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批阅奏折的疲惫、朝堂纷争的烦扰,仿佛都被眼前这张恬静的睡颜驱散了。暖阁里弥漫的安神香气似乎也格外宁心,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白蔻等人垂手侍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但眼角余光瞥见皇上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心中都不由得为自家娘娘感到一丝暖意和欢喜。 尤其是素馨,看着皇上小心翼翼地替娘娘拨开头发,那珍视的模样,让她更加确信皇上对娘娘的心意。 萧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伸出手,用指腹极轻地摩挲了一下谢昭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触感温软得像最上等的暖玉。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沉睡的人儿低语:“小懒猫儿,我批了一上午的折子,你倒好,在这里睡得天昏地暗……看来是这昭阳宫的地龙烧得太旺,香也点得太好,把我的皎皎都给熏迷糊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责备,全是满满的喜爱和纵容。 他甚至微微侧头,对侍立的白蔻低声道:“她这两日都如此贪睡?” 白蔻连忙上前半步,同样压低声音回禀:“回皇上,娘娘这两日确是比往常更易困倦些。奴婢瞧着,许是冬日天寒,这暖阁又格外舒适,加之娘娘素来畏寒体弱,便有些嗜睡。素馨探过脉息体温,并无异常。” 萧执闻言,目光又落回谢昭脸上,带着了然和疼惜:“嗯,她在江南多年,是不大耐得住北地的严寒。让她睡吧,别吵醒她。”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膳房备着她爱吃的杏仁酪和蟹粉小笼,温着,等她醒了就用。” “是,奴婢遵旨。”白蔻轻声应下。 萧执又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 他替谢昭掖了掖滑落一角的狐裘毯子,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离开前,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人儿,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满整个暖阁。 这才转身,放轻脚步,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昭阳宫,仿佛从未打扰过这片甜美的梦乡。 首到皇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暖阁内的几人才悄悄松了口气,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青黛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用气声对素馨说:“瞧见没?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