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各宫娘娘,庄重些为好。”圆镜里,陈锦容唇角含笑,可眼底却无半分喜色,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倦怠。
贺宝儿看在眼里,却懒得深究——横竖与她无关。
站在妆台旁,她手指灵巧地为陈锦容挽起发髻。
借着调整发饰的角度,她不着痕迹地观察太子的一举一动。
宫女正在给太子系腰间玉带,玄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
李承泽穿戴整齐,大步走到妆台前,身上龙涎香的气息淡淡飘来。
贺宝儿低头退到一旁,听见他对陈锦容说:“一起用早膳吧。”
早膳摆在暖阁。
贺宝儿随侍在侧,宫人们捧着描金漆盒鱼贯而入。
得福躬身站在餐桌旁,一一试毒。
贺宝儿目光在那些碗盏间逡巡。
青瓷汤碗离太子不过咫尺,只要她执起玉勺为太子盛碗汤,便能将藏在指甲缝里的毒药悄无声息地抖入碗中。
机会来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贺宝儿垂眸盯着青瓷汤碗,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一把拿过玉勺。
“奴婢来伺候殿下用汤。” 文杏突然横插进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勺,麻利地舀了一勺汤,盛到青瓷汤碗里。
贺宝儿首接抓狂,贝齿咬住下唇。
这时,陈锦容忽然开口:“你们两个下去吃饭,等会要见皇后娘娘,别饿着肚子伺候。”
跨出门槛时,贺宝儿余光瞥见太子正将一勺汤送入口中,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总有下一次机会。
偏殿里,贺宝儿小口啜着香茶。
文杏突然阴阳怪气道:“某些人也不照照镜子,就凭那水桶腰、也敢往殿下跟前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天你故意摔倒,可不就是为了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
贺宝儿一口茶呛在喉间。
她丰腴的身段,确实与当下推崇的弱柳扶风之美相去甚远。
可文杏到底哪只眼睛瞧出来,她有意勾引太子。
贺宝儿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文杏姐姐说笑了。”她放下茶盏,圆润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愠色,“我这等粗鄙之人,怎敢肖想天潢贵胄?”
文杏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就你这副模样,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往殿下跟前凑,仔细你的皮!”
偏殿里的其他宫女闻言都掩嘴轻笑。
贺宝儿低着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好了,都少说两句。”年长些的若兰出声制止,“主子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咱们得赶紧准备着。”
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忙碌。
贺宝儿走在最后,经过文杏身边时,听到对方又低声讽刺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脚步微顿,差点没忍住扇文杏几巴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