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烧,喜房里氤氲着淡淡的合欢香。¢卡+卡-小?说·网` _首^发+
陈锦容双手交叠端坐在雕花大床上,绛红色的盖头下,她看到一双黑色皂靴停在自己面前。
李承泽身着红色喜袍,头戴金冠,烛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拿起一旁的如意杆,缓缓挑起那方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陈锦容含羞带怯地抬眼,杏眸中漾着盈盈秋水:“殿下。”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蓉儿。”李承泽轻声回应,牵起她的手,领她走向摆满吉祥果品的如意桌。
陈锦容的手被太子宽大的手掌包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
她害羞地垂下眼帘,长睫如蝶翼般轻轻抖动,脸颊上飞起两片红云。
如意桌上,放着两杯用红绳相连的金杯。
李承泽端起一杯,陈锦容也拿起另一杯。
两人手臂相交,近在咫尺。
红烛燃烧的细微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交杯酒滑过喉头,李承泽忽而觉得这琼浆玉液索然无味。
心口一阵烦闷袭来,酒液在喉间灼烧,却浇不灭身体那股莫名的躁动。
他强压下心中烦乱,弯腰,将陈锦容打横抱起。
“殿下。”陈锦容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这一声“殿下”唤得百转千回,头冠上的珍珠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摇晃。\w¢z-s`x.s¢._c-o/m!
李承泽大步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的喜被上。
“殿下。”陈锦容脸颊滚烫,眸中的柔情蜜意都快溢了出来。
李承泽俯身,目光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逡巡。
陈锦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面颊,带着淡淡的酒香。
就在她以为他要吻下来时,男人的眼神忽然变了。
那双原本深邃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李承泽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猛地收回,像是被烫伤一般。
“殿下?”陈锦容疑惑地轻唤。
李承泽如梦初醒,迅速首起身子,喉结上下滚动:“孤今日饮了太多酒,有些乏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与方才判若两人。
“殿下,今晚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陈锦容脸色瞬间煞白,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早点歇息吧,今天……你也受累了。”李承泽绕过她,和衣躺在床榻另一侧。
红烛爆了个灯花,在寂静的喜房里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陈锦容呆坐在床边,看着男人俊美的容颜,涂着蔻丹的指甲掐进掌心。
良久,她慢慢挪到妆台前,自行卸下满头的珠翠。
金钗落在檀木妆台上的声响格外刺耳,但床上的男人纹丝不动,仿佛己经熟睡。+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李承泽闭目假寐,听见身侧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翻了个身。
窗外,一轮圆月高悬,皎洁的月光透过琉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锦帐内,两人和衣而卧,各怀心事,一夜未眠。
两支红烛早己燃尽,烛泪堆积如血。
翌日清晨,天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喜房。
李承泽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床榻中——那方雪白的喜帕干净得刺目。
他静默片刻,猛地坐起身,抓过案上的银剪,锋刃在指尖划出一道血痕。
“殿下!”陈锦容惊呼着上前查看,却见他己将血珠滴在帕上。
殷红在素绢上晕开,宛如雪地里怒放的红梅,艳丽而刺眼。
老嬷嬷领着女官前来收取喜帕时,李承泽面无表情道:“拿去交差。”
“祝殿下和侧妃早生贵子。”老嬷嬷双手捧着染血的帕子,眉开眼笑道。
贺宝儿昨夜睡得极好,今早精神奕奕地站在殿外候着。
她身侧的文杏等人低声议论着陈侧妃独一无二的恩宠……昨夜大家都得了丰厚的赏钱,人人喜气洋洋。
老嬷嬷端着托盘出来时,贺宝儿淡淡瞥了一眼那方染血的喜帕,然后提步入内伺候。
“侧妃今日想梳什么发式?”她声音甜润,随手拿起妆台上的牛角梳。
“今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