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强……不愧是新秀一代中的翘楚，但是，还不够。

还差了一分力量。

阿言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位，此地乃是神龙古道的中心，一路追赶至此已经差不多，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达成目的……

“真粗暴。”声音忽左忽右地飘荡在林间，阿言故意拖长了语调，幽幽说道：“尤师弟知道你的本性如此吗？”

燕万舟身形微顿。

“嗯……他是为了救那个魔修女孩，才与你分头行动的吧？”

阿言故意停顿，像是在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随后又接着说道：“燕师兄，你真的想救她吗？其实你根本不在意她们的死活，对不对？”

“于你而言，救与不救都无所谓，是非对错，伦理纲常，天下苍生，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无所谓。”

阿言勾唇一笑，仿佛洞悉对方内心所有的阴暗角落。

“因为你现在心中只觉得后悔，若是重新给你一次机会，在最初遇到那个女孩时，你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杀了她，解决凭空冒出的拖累，省得日后生出这么多麻烦。”

“你也后悔，若是你早些狠下心，要是刚才不顾一切强行带走尤师弟……现在就不会被困在这里，而是已经带着他远走高飞了，可惜啊，可惜。”

“说起来，尤师弟真的很好，连我这样的人他都愿意伸手拉一把。”阿言微微仰起头，感叹道，“你说……尤师弟要是看见了你的内心真实想法，彻底了解你的本性，知道你有多疯魔，会不会害怕？”

“我，说中了几分？”

天地间，这一刻寂静得可怕。

蓦地，空气被切割得嘶嘶作响。

“还有件更有趣的事，”阿言一字一顿道，“你，其实根本不必离开沧鸣山，燕师兄身上流淌着的并非魔血，而是仙血。风驰天也从来不是什么先天魔修，他身上没有魔血，只是正道们如此认为罢了……”

燕万舟不言语，气息只是微微凌乱了一瞬。

下一秒，风压以他为中心荡开气浪，凭空生出的飓风愤怒地在林间疯狂扫荡，所经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山石被绞得粉碎，一片狼藉。

青年脸色淡然，眼底血色渐浓，修长的手指凌空一划，那些被击碎的巨型山岩缓缓浮空而起，凝聚成一片片青玉般的龙鳞，压缩到极致的风旋凝聚，一条通体青白的风龙在月下显形。

风本无相，可化万象。

就在风龙成型的瞬间，栖龙剑的剑气卷起乱流，小蛟化作一道璀璨流光没入剑锋，燃烧着焚尽八荒的炙热，半边夜空被染成赤色，烈焰之中，火龙破空而出。

“去。”

一字敕令，双龙啸天。

万千碎石骤然加速，在狂风的托举下，以雷霆万钧之速急速砸向阿言所在的方向！

明明危险近在眼前，阿言却仰首而笑，心中泛起千万分兴奋，感受着心脏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呼吸都在剧烈颤抖。

那毁天灭地攻势砸下的瞬间，沧鸣山山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发光纹路，赫然是蜿蜒的轮廓。

地面繁复的龙纹寸寸亮起，幽蓝光柱破地而出，地脉中沉睡的古老意志被唤醒，地动山摇间，虚幻的苍蓝龙影腾空而起。

终于，阿言心想，终于解开了。被沧鸣山封印万年的龙魂，终于被两股极致的力量……

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