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没动,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烦躁,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了医生办公室。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他抬手抹了把脸,满手都是汗。
医生办公室里,白大褂正对着X光片讲解:“股骨骨折,位置还算稳,但老人年纪大了,恢复慢,最少得卧床三个月。护理是关键,得勤翻身、拍背,预防褥疮;腿要保持牵引位,不能随便动;饮食得清淡又有营养,鸡蛋、牛奶、瘦肉得多吃……”
庄超英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一笔一划记着,末了又追着问:“医生,护工您这边能推荐吗?要细心点的。”
“三楼护士站有登记的护工,你去问问,她们都有经验。”
医生合上病历,“家属也别太急,按时复查,好好护理,问题不大。”
回病房的路上,庄超英遇见匆匆赶来的黄玲。
她手里还攥着夜大的课本,头发有些乱,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超英,妈怎么样了?”
“骨折,得躺仨月。”
庄超英把她拉到走廊尽头,低声说了刚才的争执和请护工的打算,“我跟赶美轮流,白天我上课,就让护工盯着,晚上我来守。你该上课上课,别耽误了。”
黄玲皱着眉:“哪能让你一个人扛?我晚上过来换你,你白天还得上课呢。”
“你听话。”
庄超英按住她的手,“你那课正讲到关键处,落下了不好补。家里有爸妈帮忙带孩子,你安心上课就是对我最大的帮衬。”
俩人刚走进病房,就见庄父从长椅上站起来,脸还是拉着,却没再骂人,只闷闷地说:“护工找着了?”
庄超英点点头:“我等会儿就去护士站问问。”
庄赶美也凑过来:“哥,我没钱,要不然医药费和请护工的钱你担了呗……”
庄超英猛地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赶美,你再说一遍?”
庄赶美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我……我真没钱了。你是大哥,条件比我好,替我分担一下怎么了?”
“我条件好?”
庄超英气笑了,“我每个月工资要养家,赡养父母,能剩多少?你以为我钱是大风刮来的?妈是咱俩的妈,医药费和护工费,该平摊的就得平摊。你没钱,就去借,或者跟单位请长假自己来伺候,二选一。”
庄父在旁边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开口骂,又想起刚才被庄超英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终究没敢作声,只狠狠瞪了庄赶美一眼。
三婶赶紧打圆场:“赶美也是一时周转不开,超英你别上火,亲兄弟哪能算这么清?要不……”
“就得算清!”
庄超英打断她,“这些年就是因为没算清,才惯得有些人觉得什么都该大哥扛。今天把话说明白,妈住院的费用,我先垫着,回头拿账单来,咱俩一人一半。护工费也一样,我的班我请护工,他的班他自己想办法,要么自己来,要么自己掏钱请人。”
庄赶美脸涨得通红:“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绝情?”
“我绝情?”
庄超英指着病床上的母亲,“妈躺这儿受苦,你不想着怎么分担,就想着躲懒占便宜,这叫有情有义?”
黄玲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道:“先解决眼下的事,钱的事回头再说。”
她转向庄赶美,语气平和些,“赶美,你要是暂时没钱,医药费我这儿先替你垫上,等你缓过来再还就行。但妈养病不能等,轮流伺候的事得定下来。”
庄赶美看看黄玲,又看看一脸坚决的庄超英,终究没再吭声,低着头走到墙角站着去了。
庄超英深吸一口气,对二婶三婶说:“二婶三婶,让你们跟着操心了,先麻烦你们在这儿照看会儿,我去护士站找护工。”说完便转身出了病房。
走廊里,黄玲追了上来,递给他一块手帕:“擦擦汗。”
庄超英接过擦了擦脸,声音放软了些:“让你见笑了。”
“一家人,说啥见笑。”
黄玲望着他,“我带了西百块钱,家里还有几百现金,不够了我再给你拿。妈养病要紧,也别跟赶美闹太僵。”
庄超英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手帕,快步往三楼走去。
庄超英在三楼护士站找着了两个护工,一个姓李,李婶,一个姓张,张姨,都是手脚麻利的本地人。
他跟俩人说定,每周一三五李婶白天来,张姨晚上守,工钱按天算,先预付半个月的,一月一结。
回病房的路上,他把轮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