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三十号发工资这天,庄超英攥着50块钱和花花绿绿的票据,掌心沁出的汗将纸币边缘洇得发皱。¨咸`鱼_看¨书-网. ^首-发,
那些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粮票”的薄纸片在指间摩挲,仿佛带着前世追剧时攥紧拳头的温度
——剧里那个愚孝的庄超英,竟能心安理得地把工资全交给爹妈,若不是黄玲生头胎时撕破脸要回一半,生二胎又拼死争回三分之一,这个家早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更让人气愤的是,即便拿回部分收入,他也只把皱巴巴的票据往黄玲面前一甩,自己则揣着现金当甩手掌柜,家里揭不开锅时,若非黄玲开口,他能装聋作哑到月底。
黄玲工龄比他长三年,每月多拿15块钱的工资,却独自扛下全家吃喝拉撒、孩子学费书本费等绝大部分开销。
到电视剧后期图南和鹏飞跟着林栋哲做生意,庄超英轻飘飘掏出一大笔钱,殊不知都是黄玲这些年节衣缩食,把自己熬成了精打细算的“铁算盘”。
下班回家路上,庄超英特意绕去筒子楼附近的供销社。
橱窗里的红糖块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光泽,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肉票、油票。
心里盘算着:要先买够这个月的粗粮细粮,再留点布票给孩子们做秋衣,要是还有富余......
推开家门时,窗下缝纫机“哒哒”的声响戛然而止。
黄玲正将庄图南穿旧的蓝布衫改小,给庄筱婷穿。
庄筱婷趴在斑驳的木桌上写作业,庄图南蹲在旁边削铅笔,木屑扑簌簌落在水泥地上,堆成小小的金棕色山丘。
“回来了?”
黄玲抬头看他一眼,眼中燃起的微光又迅速熄灭。^y¢e`x,i?a′k-e·.?c!o^m¨
从前每个发薪日,庄超英总是径首往父母家去,连个招呼都不打,回来时口袋捂得死死的,偶尔甩出几张零散的票据,像施舍乞丐般随意。
庄超英将今天领取的钱和票据全摊在五斗柜上:“阿玲,50块钱,你全都收着。票也都在这儿,肉票留着周末包饺子,布票给你和孩子扯点新布。”
“当啷”一声,黄玲手里的顶针掉在地上。
她怔怔地看着桌上整齐码放的钞票,仿佛那是随时会消失的幻影:“超英,你……你说真的?”
两个孩子也停下手中动作,庄图南握着铅笔的手微微发抖,庄筱婷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没写完作业的委屈。
庄超英挠挠头,喉咙突然发紧。
前世萧艳买个名牌包眼都不眨,却从未问过他深夜开代驾是否安全;而眼前这个女人,此刻连碰一碰这50块钱都像触到烧红的烙铁,小心翼翼地缩回手。
他干脆把钱硬塞进黄玲掌心,又弯腰从床底木箱子中掏出锈迹斑斑的铁皮盒。
掀开盒盖,整整齐齐码着的钞票泛着陈旧的油墨香,票据按日期叠成一摞——总共五百三十三块七毛。
他抽出三十三块七毛零钱揣进兜里,又抽走两张点心票,随后将铁盒重重推向黄玲:“阿玲,以后这些也都归你管,家里缺啥,你尽管置办。”
黄玲的手指抚过铁盒边缘,像触碰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张了张嘴,喉间却发不出声音,唯有滚烫的泪水砸在盒盖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妈妈!我橡皮都磨成小渣渣了!”
庄筱婷蹦跳着扑过来,羊角辫扫过父亲的手背。.看,书,屋· ~无!错!内^容′
庄图南慌忙拉住妹妹衣角:“筱婷,别闹,用我的……”
“都买新的。”
黄玲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我明天就去买布,给图南做条新裤子,给筱婷裁件花褂子……”
她突然顿住,望向丈夫的眼神蒙上忧虑,“只是你......爸妈肯定会来闹的吧?”
庄超英握住她掌心布满老茧的手,指腹摩挲着那些因常年劳作留下的硬痂:“等吃完晚饭,我就去说清楚。以后除了逢年过节、老人生病,钱不会再交出去。”
“可他们……”
黄玲欲言又止。
生两个孩子时月子里婆婆克扣鸡蛋的画面、小叔子来借钱时趾高气扬的嘴脸,还有无数个自己独自咽下委屈的深夜,突然翻涌上来。
她望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心底却仍像结了层薄冰——这场和原生家庭的硬仗,真能像他说得这般轻易吗?
吃完晚饭,庄超英在供销社买了一罐麦乳精和一盒桃酥,攥着公交票往父母家赶。
推开大门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