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忠厚,还能想着给你妹妹邀功,”见他不是个好大喜功的,皇上对他的不满也消散了些,“小五做得不错,朕自会另行封赏。`二_八_看-书^网¨ .无+错/内_容¢你也不必过于自谦,想要什么就说吧。”
沈元朗抬起眼看向榻上的皇帝,抿了抿唇,眼中带着期盼:“父皇,儿臣想要什么都可以么?”
“君无戏言,你只管说便是。”说了,他同不同意,就再看了。
沈元朗面颊的梨涡更深了,眼睑垂下,恭敬地向他行礼:“儿臣早已及冠,却尚未婚配,今日斗胆向父皇请旨赐婚。”
一听他开口要的不是金银玉器,封地田宅,却只是要一个姑娘。皇上放下戒心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好奇:“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沈元朗抬起头,薄唇轻启:“大司马家的女儿,排行第四。”
一听他要娶的是大司马魏广周的女儿,皇上的眼神也变得微妙了起来。只是看着他,也不说拒绝,也不点头答应。
“父皇,可否?”沈元朗低垂着眉眼,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脸上的带着几分稚气和病态的苍白。′j′i¢n\r?u~t-a,.~c′o.m¢
不知为何,皇上看着他这样的神情,身子一僵,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沈元朗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他知道,他的父皇会答应他的,他拒绝不了。
果然,皇上目光恢复清明后,沉吟了片刻,也松口了:“此事,我明日召大司马进宫一趟,若是他没什么异议,朕便为你赐婚。”
“谢父皇。”沈元朗深深地弯腰行礼,看着感恩戴德,只是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你出去吧。”皇上阖眼靠在榻上,不知为何,他眼底的倦色更深了几分,鬓角的几缕白发显出老态。
他终究还是老了。
“儿臣告退。”沈元朗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身后的皇上在他离开后,眼里露出一丝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谁。
他以手扶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带着深深的疲倦:“是你在阴魂不散么?”
而沈延玉这边,她回宫后就一直在补觉,恨不得把在岳县那半个月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咸`鱼¢墈¢书,王- *追-嶵\欣/漳+洁?
不过她躺在床榻上睡得正沉,就听见了小满的声音:“公主,公主……”
沈延玉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向小满:“是出什么事了么?”
小满一贯是个讨巧的丫头,也知道她这几日困得很,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也不会来叫醒她。
小满脸上带着喜色,指了指宫门口:“公主,陛下身边的德兴公公派人来传话,让您准备好接旨,奴婢想肯定是圣上要给公主封赏了。”
看着小满高兴的样子,沈延玉也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一边穿衣,一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在我这儿还行,在旁人面前可得慎言。”
小满摸着额头,眼睛还是笑得跟月牙儿一样:“奴婢记住啦,今日这也是为您高兴嘛,我来给您梳妆。”
沈延玉点了点头,接圣旨确实不是儿戏,自然要提前将一切准备得体。
果然到了下午,太监德兴就带着一众宫人过来了。沈延玉跪在正厅,旁边焚着香炉。
德兴打开了圣旨开始宣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五公主沈延玉,在岳县赈灾中,起死回骸,立有奇功。今赐绢布百匹,黄金千两。另特封为崇宁公主,钦此。”
“谢主隆恩。”沈延玉双手抬起,恭敬地接过了太监德兴递过来的圣旨,随后才站了起来。
“也劳烦德兴大人跑这一趟了。”沈延玉面上是波澜不兴,其实有没有封号对她也没什么区别。
“崇宁公主折煞奴才了,您是好福气了,也是立了大功的。”德兴心里倒是庆幸,前几年跟这个公主关系还算不错。当初他就看出她绝非等闲,能从一个落魄公主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了不得了。
“不过是尽了些本分罢了。”沈延玉垂眸笑了笑,余光瞥见手中的圣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紧的。
“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就先行告辞了。”
沈延玉点了点头,德兴就领着一帮子人走了,只留下那些丰厚的赏赐。
“公主,这可真是太好了。您有封号了,这一般只有出嫁的公主,或者立了大功的才有这等殊荣呢。”小满圆乎乎的脸上带着笑意,睫毛扑闪着,像个红润润的桃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