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今日真是……奴婢瞧着，他对小姐的心意，怕是比那锅里的热粥还要滚烫几分……”她顿了顿，偷觑着叶冰裳的脸色，“只是……那圣旨上的‘两年’……还有那些人的闲话……”

叶冰裳没有睁眼，只是搭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意非我等可揣度。”她缓缓睁眼，目光投向晃动的厚重车帘，“做好自己分内事便好。”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至于心意……”叶冰裳声音渐低，几近呢喃，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并非我所愿。”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穿巷而过的凛冽寒风，毫无征兆地“呼”一声掀起了厚重的车帘一角！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灌入温暖的车厢，激得嘉卉一个哆嗦，慌忙扑过去压住帘子。

就在那帘角掀起的电光石火之间，叶冰裳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

巷子深处，废弃门楼的浓重阴影之上，一根枯枝突兀地悬着。枝头立着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它一动不动，仿佛早己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一双玻璃珠般的眼睛，在昏暗暮色中闪烁着冰冷、无机质的光芒，穿透短暂掀起的帘隙，精准地钉在了她的身上。那目光，带着一种非人的专注和窥视感。

那感觉只有一瞬。帘子落下，寒风被隔绝，车厢重归昏暗与平静。

叶冰裳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小姐？怎么了？”嘉卉压好帘子，回头看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连忙问道。

“没什么，”她声音有些发紧，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隔绝了视线的车帘，“刚刚好像有只乌鸦一首盯着我，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