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颔首，拿出之前的那封信，笑道：

“曹公子请看。^z¨h￠a*o_h/a\o~z^h^a~n,.?c￠o-m-牛痘接种见效非常快，被接种的人，只有轻微的症状，五十个试验者，全部在好转。下一步，扩大试验人群，并让被接种者试着去接触天花病人。”

天花感染者，本就因病人的体质不同，而感染程度不同。

有的病得重些，就死了，有的病得轻些，会留下不同的后遗症，还有少数人，只有轻微的症状，很快会恢复。

无论哪种情况，只要活下来，就能终身免疫天花。

现在，就要看接种牛痘之后的人，是否能在人传人的天花群里继续免疫。

一旦成功，曹晃所言，消灭天花，指日可待！

这件事做成，那就是大功德一件，惠及百姓千秋万代！

太子的心情，也难免激动，眼中异彩连连。

董寒苏，当真能给他惊喜。

她如他所想的一般，初心不移，善始善终。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却心怀天下。

若她是男儿身，入朝为官，成就恐怕不会低于她祖父。

曹晃连忙拆了信，一目十行从头看到尾，再听了太子的话，无比震撼！惊喜！

苏苏没骗他，牛痘接种成功了！

虽然太子说，后面还要继续做试验，但曹晃相信，苏苏所说的一切都会成真。*x-i,n_x¨s¨c+m,s^.￠c\o′m\

曹晃将信件原封不动地重新装回去，喜笑颜开，拱手道：

“恭喜太子，将立大功！”

太子伸手请他入座，笑道：“这不世之功，与孤可没有关系，全是曹公子的功劳。孤不过是出些人力物力，跑跑腿，动动嘴罢了。”

乌宝满面春风，为二人倒茶。

曹晃向他道谢，低头捧着茶盏，掩饰心虚：

“殿下当居首功，若换个人来，必是不肯信草民的胡言乱语的，是殿下宅心仁厚，方能惠及万民。草民不过随手捡了一本破旧的书，随手翻看两眼罢了。”

太子静静看他一眼，将他的神情变幻收入眼底，心里越发笃定，这牛痘接种法，曹晃是从董寒苏口中得知的。

他笑了笑，说道：“谁是首功，孤心中自有判断。待所有试验都成功之后，孤定会禀明父皇，公子之名将载入史册。与之相比，赏官、赐宅、金银布帛之类，都是小事了。”

曹晃一惊，手中的茶盏晃了晃，一滴滚烫的茶水溅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疼得他暗暗哆嗦，却不敢叫出声。

“殿下万万不要如此说！草民当真没做什么，要赏，也是赏那著书的人，可惜书上没落下个名字，不知是谁所写。\n\i,y/u_e?d`u`.?c′o¨m`”

太子认真道：“若著书的人，心怀天下，早就把这法子传出来了。想必他是为了某些目的，故意隐瞒不说，而公子却不顾掉脑袋的风险，将此法献于孤。与著书人相比，公子方是心中有大义之人。公子，当赏！”

曹晃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永安侯府乔家，明知有消灭天花的法子，却隐瞒不说，一定有阴谋！

因此，他只含糊道：“这，谁知道呢，或许发现此法的人，遭遇了什么灾祸，来不及将方子传出来。”

太子微微挑眉。

这话说得可真不客气，好歹曹晃是受了“著书人”的恩惠。

莫非预知梦中，传播牛痘接种法的人，与董寒苏不对付？

而此人，曹晃也知晓是谁？

太子忽地看曹晃不顺眼了。

董寒苏对曹晃太过信任，这等秘事，他都不知，曹晃却知道。

罢了罢了，太子转念安慰自己，在纪徵的预知梦里，这曹晃可是断了根儿做了太监的。

董寒苏对他的信任，应当是曹晃做太监时，帮了她许多，才建立起来的。

太子难得生出些许的同情心。

“或许吧，若当真不想传出来，也不会专门著书留给后人。”太子没再多说，吩咐乌宝，“传膳，上好酒！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孤要与曹公子不醉不归！”

曹晃帮到了董寒苏，又能积善行德，也是高兴不己。

二人痛饮，太子不断劝酒。

然而，曹晃居于下位，生怕喝醉了会冒犯太子，加之心中有秘密，更不敢喝醉，始终留有一丝理智。

太子从小参加无数宴会，是在酒桌上练出来的，一双眼睛轻易能分辨对方是真醉还是假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