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将额头磕在地上,手腕上的佛珠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后娘娘,臣妾绝无此意!”
皇后疾言厉色斥责:“你眼里还有皇上吗?皇上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还不快把李侧妃交出去!”
端妃那张淡定如佛的脸,终于出现一丝慌乱。′x-i\n_t/i·a!n~x`i?x_s-..c_o!m?
倘若皇后硬要拉李侧妃出去,交给三司,她如何阻拦?
皇后蛮横起来,是丝毫不会顾忌她的脸面、皇上的脸面的。
十几年前,她就领教过皇后的愚蠢。
“皇后娘娘,不可!李氏是端王的侧妃,是皇长孙的生母,怎能去公堂上抛头露面,到时,皇家的脸面何存?”
“人命关天,皇家的脸面也没有人命重要。”皇后心里嗤笑,端妃也会慌啊,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只是让她协助审案,又非抓她去刑场杀头。
“人人皆知,大皇子是光风霁月、冰清玉洁的君子。
“本宫料想,他娶的侧妃定也是如同大皇子一般,人品贵重、纯洁无瑕,她肯定是无辜的。李氏,对不对?你是无辜的?”
皇后看向跪在端妃身边的李侧妃。
李侧妃骤然被点名,茫然一瞬,硬着头皮,磕了头道:
“皇后娘娘明鉴,嫔妾是无辜的,嫔妾没有害韩夫人!”
皇后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面上含了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道:
“既然如此,你怕什么?为何一定要仗着皇族的身份,以权压人?传出去,百姓如何看待皇上?如何看待端王?
“你就走一趟公堂,本宫特赐,准你就坐在轿子中上公堂,不抛头露面,尽快协助官府,查出谋害韩夫人的真凶。?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如此,既还了你公道,又保全你的名声,两全其美。”
李侧妃惊惧。
她做了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她怎么敢上公堂?
若无切实的证据,韩家又怎么敢闹到京城,闹到皇宫来?
她拼命摇头,恐惧的眼泪扑棱棱朝下掉:“皇后娘娘,嫔妾不能去,嫔妾是无辜的……”
她求救地望向身畔的端妃。
端妃答应她,会保她,送她去出家的啊!
可端妃有什么法子?
皇上来了,她还能跟皇上讲一讲情分,皇后跑过来多管闲事,她与皇后早就水火不容,皇后只恨不得踩死她,踩死她儿子,又怎会帮李侧妃遮掩。
但,李侧妃是皇长孙生母,决不能去公堂,她帮不了也得帮。\x~i+a.n,y.u-k`s~.?c`o_m?
她扬起头,以一个绝对臣服的姿势卑微地跪着,眼里蓄满眼泪,向皇后示弱:
“皇后娘娘,她去不得……”
皇后摆手,打断她的话,居高临下,学着端妃一贯的神情,宛如一个铁面无私的佛陀,悲悯道:
“还你那可怜的孙子,一个公道。端妃,那个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你忍心他冤死,成为人间的一个冤魂吗?
“你成日诵经念佛,慈悲为怀,当最信因果报应,最怜悯弱小。只是让李侧妃去一趟公堂罢了,一根汗毛都不会掉,还能还百姓一个真相,平息皇上的怒火,又有何妨呢?”
端妃看着皇后的表情,倒尽胃口、浑身别扭,她突然看向许顺安,眼里充满希冀:
“可是,皇上来了圣旨。许公公,皇上怎么说?”
许顺安一首没出声,袖手看戏,闻言,上前一步,正要回话,皇后玩味地轻笑了声:
“你们婆媳俩推三阻西,左劝也不听,右劝也不听。莫非,李侧妃就是杀人凶手?”
端妃与李侧妃的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皇后要与她们撕破脸了!
端妃不理皇后,只看着许顺安。
李侧妃的眼神更是殷切,只把许顺安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皇后见她们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心中得意,抢在许顺安前头,恐吓道:
“那更得把她送去三司会审了!杀人凶手岂能剃个光头,就能逍遥法外的?佛祖岂能容得下这等凶恶之徒?
“别看许顺安,皇上是个明君,肯定不会是非不分,与你们同流合污、颠倒黑白。
“端妃,你不心疼你死去的孙子,皇上可心疼呢。那个孩子,流着你的血,更流着皇上的血!许顺安,你说是不是?”
一旁恭敬肃立的董寒苏,恨不得给皇后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