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打开了他和骆玄英送给自己的及笄礼。
骆玄英的贺礼,毫无意外,又是一支毛笔,瞧样式,大抵还是他从自己的笔筒里随手抽的一支,看是崭新的,就装了来送她当贺礼。
董寒苏失笑摇头。
认识几年了,骆玄英是一点没变。
冯淮序的贺礼,是一枚玉梳。
董寒苏眼皮一跳,啪地合上盖子。
未婚男子送未婚女子梳子,通常是做定情信物的,表达爱慕之情,以及想与对方白头偕老的向往之意。
冯淮序怎会送她梳子呢?
他……
脑海里骤然跳出,这些年来与冯淮序相处的点点滴滴。
每一次见面,冯淮序都是礼数周全的,从未逾矩——不对,董寒苏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臂。
冯淮序今日扶了她的胳膊,略顿了一下,才放开她。
她以为,他是怕她还没站稳,所以没有立刻松开她。
联系到这把梳子,原来他停顿的那一下,竟含有暧昧的意味吗?
董寒苏隐隐觉得手臂灼热。
她心里很乱。
前世今生,冯淮序是第二个向她表达爱慕的男子。
第一个,自然就是西皇子纪徵了。
后来证明,信男人的嘴,会倒霉一辈子。
尽管如此提醒自己,董寒苏纷乱的脑子里,却己经开始分析利弊了。
她在做假设。
假设冯淮序的爱慕是真的,他会为了她,做什么?
他能保护她吗?
能帮董家翻案吗?
董寒苏意识到这些被她刻意挤压到边角的念头时,自己被自己吓出一后背的冷汗。
看见冯淮序的爱慕,她没有欣喜,没有羞涩,没有千回百转的愁肠,只有权衡利弊。
她悲哀地想,经历过纪徵的背叛与狠绝,她大抵很难再对男子动心了吧?
她变得像那些急功近利的男人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功利,都是一个少年的爱慕,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就如前世的纪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