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毒辣得像要烤化城墙,l区营地的枪声已经稀疏到几乎听不见。-1¢6·k-a-n.s!h·u_.¨c¢o!m_杨振平瘫靠在垛口上,手里的步枪枪管烫得能烙熟饼,他望着城下那座越堆越高的尸山,喉结滚了滚——最后一挺重机枪的子弹在半小时前打光了,土炮的炮弹也只剩最后两发,而最要命的是,手雷箱已经空了。
“没……没手雷了!”一个年轻队员举着空木箱,声音发颤。他的胳膊被丧尸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浸透了绷带,此刻却顾不上疼,眼里只剩恐慌。城墙上,十几个空木箱歪倒在血泊里,里面的手雷引信环散了一地,像串失去光泽的铜铃。
最后的防线,断了。
尸潮似乎也嗅到了绝望的气息,原本稍缓的冲击突然变得疯狂。一只体型庞大的变异丧尸——皮肤像老树皮般坚硬,嘴里叼着半条人腿——嘶吼着撞向城墙,“哐”的一声巨响,墙砖竟被撞掉了一块,碎石溅在杨振平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顶住!给老子顶住!”杨振平挣扎着站起来,抓起地上的刺刀,“用刀!用石头!就算咬,也得把它们拖下去!”
三百名守卫队员几乎都带了伤,有的断了手指,有的瘸了腿,却没人后退。他们举着刺刀、砍刀,甚至搬起城墙砖,朝着扒住垛口的丧尸猛砸。刺刀捅进眼窝的脆响、砍刀劈开颅骨的闷响、石块砸碎头骨的钝响,混着丧尸的嘶吼和队员们的怒吼,在城墙上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战歌。¨比-奇¨中*文\蛧^ ,醉¨鑫¢彰′劫`埂^辛,快/
时敬发的一队从西侧支援过来,他的霰弹枪早就没了子弹,此刻正抡着枪托砸丧尸的脑袋。枪托上沾着黑血和脑浆,木头裂开了缝,他却像感觉不到疼,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小张!把那边的油桶推下去!”他吼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的左肩被变异丧尸的爪子撕开了,血顺着胳膊流进袖管,黏住了手指。
小张拖着伤腿,和两个队员合力把一只装满煤油的铁桶推下城墙。铁桶在尸山上撞得粉碎,煤油溅了一片。“火!点火!”时敬发从腰间扯下最后一根火把,点燃后扔了下去。
火舌瞬间窜起,顺着煤油蔓延,很快在尸山上烧成一片火海。扒在城墙上的丧尸被火焰燎到,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的松开手掉进火里,有的在垛口上疯狂挣扎,反而把后面的丧尸也带了下去。火墙暂时挡住了冲击,却也烤得城墙上的队员们汗如雨下,皮肤灼痛。
南门的压力最大。马风宇的三队已经拼到了最后,队员们的砍刀卷了刃,就用枪托砸;枪托断了,就用拳头揍。马风宇自己的后背被划开一道长疤,血浸透了迷彩服,他却像疯了一样,每看到一只丧尸扒上城墙,就扑过去死死抱住,带着它一起滚下尸山——他知道,这样能拖慢后面的丧尸,给队友争取一秒钟喘息。_E?Z_小~税+徃\ ¢醉!芯*璋_结\耕¨薪¢哙?
“陈哥!东南角快顶不住了!”刘洋的吼声从东边传来,他的二队被十几只变异丧尸缠住,队员们一个个倒下,防线眼看就要崩溃。
陈鑫站在指挥塔上,手里攥着最后一颗手榴弹——这是留给自己的,万一城破,他要和丧尸同归于尽。但此刻,他看着城墙上浴血奋战的兄弟们,看着马风宇抱着丧尸滚下尸山的身影,看着时敬发浑身是血却依旧挥舞枪托的样子,突然把那颗手榴弹塞回腰间。
“杨振平!土炮!最后两发!砸东南角的变异尸群!”陈鑫吼着,抓起身边的步枪——那是他一直没舍得用的、当年从d市带出来的老枪,“赵刚!带巡逻队跟我冲!”
两发土炮炮弹呼啸着砸向东南角,精准地落在变异尸群中。爆炸的气浪掀飞了三只最凶的变异丧尸,暂时撕开一道缺口。陈鑫带着赵刚的巡逻队冲过去,他的枪法依旧精准,子弹穿透一只变异丧尸的眼窝,紧接着拔出匕首,反手捅进另一只的喉咙。
“跟我杀!”陈鑫的吼声里带着血腥味,他的胳膊被丧尸的指甲划破,却浑然不觉,“把它们赶下去!”
城墙上的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近身搏杀。队员们和丧尸滚在一起,用牙齿咬,用指甲抠,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松手。一个断了腿的年轻队员,抱着一只丧尸的腿,死死咬着它的脚踝,直到被后面的丧尸撕开喉咙,嘴里还叼着一块腐肉;林溪带着医疗队员冲上来,她们没有武器,就用石头砸,用针管扎丧尸的眼睛,有人被拖下城墙,临死前还把最后一包炸药扔进了尸群。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开始西斜。
火墙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