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村子里就有,家里爹娘去了田间劳作,独留了半大的孩子在家,等人回家时,那孩子在猪圈里被啃的就只剩一只小手了。
可即便怕,她也还是想问:“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寻过亲人?”
坐累了,陈念安躺下,撑着身子道:“自然寻过,后来我去了趟姑苏,依着记忆找到那家,却是听闻他们早己搬走,至于去了何处,我也不知,想是一切都是造化,我也并不强求,无缘无份罢了。”
“你是姑苏人?”姜容盯着他。
他的确生的不像乡下人的模样,鼻梁巍峨,眉弓秀挺,一张脸白白净净,不似个凡人。
她也不是贬低乡下人,是这对比太过显眼,乡下人的脸蛋子永远都是一团子红晕,甚至是,黑红黑红。
他们世世代代靠庄稼吃饭,日头顶多了,没有几个脸上不出斑的,连她的一双手都是粗糙的,十里八乡数不出一个细皮嫩肉皮相好的,除了陈念安,他在福溪村也是出了名的人物。
陈念安点了头,寻了个舒服姿势与她说话,就是躺在她腿上:“我原以为你心仪的人是大哥,在陈家多年,自从陈川被救回来后,二老也是要将我还给牙贩子,舍不得那一口粮食,虽说后来是于心不忍,让我勉强留了下来,但我也挨了不少陈家的打,陈川性子暴戾,见着我的腿是好好的,也是心里不畅快。”
姜容低头,看他合着凤眼,一双俊唇说话时开开合合,河蚌一样,与她吵闹时,也不依不饶,让她恨不能撕烂这张嘴。
“你也被他绑着打过?”她问他。
陈念安道:“极少,我跑得快,他追不上。”
姜容耷拉了脸,陈川瘸了一条腿,可不就是追不上他。
陈念安却是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摸过她脸上的伤:“你说陈川是绑着你打伤了脸?那为何我问你时,你不与我说?你若是说了,我便一早带你远走高飞。”
姜容不知说什么好,一切都己是恍然如隔世犹如大梦一场,再一睁眼,千帆己过。
“媒人与我说嫁的人是你,给了我两吊铜板。”她说这话时,低着头,言语艰难。
陈念安呼吸急促:“其中一吊,在我进京赶考前一日,你给了我,可对?”
姜容点了点头,看他侧过身子去,一滴泪水滑落在裤腿上,而后两滴、三滴,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她也不扰他,半晌,陈念安平复了,沙哑着声音开口:“那时我问你,可是真心要成亲,你也不回我,原是我少问了两个字,若是我问‘可是真心要与陈川成亲’,或许今日便会不一样,我不会让你嫁给陈川,哪怕那时你只应我一个字,便是你瞧不上我,不喜我,只要是你不愿的,我都会帮你。”
以往他问了那么多,她都不回他一句,不看他一眼,叫他恼怒,也曾心想他有何是比不了陈川的,既然是瞧不上他,为何又要给他那一吊子铜板,让他买书。
原是一开始他便会错了意,致使两人错过了大半生,也怨恨了彼此大半生,蹉跎了无数的好风光。
现在,他还是忍不住怨她,抱着她嗔怪:“你这个蠢才,为何总是我问三句,你只回一句,是嘴里吃了浆糊吐不出字来还是怎的,你吃陈川的苦都是你该,我吃你的苦,也是我该,一早我就该坏了你的亲事,管你愿不愿意都把你给强了,何苦等到现在叫我好受。”
他是又有能耐了,姜容己是觉察到,硬着身子说出的话荤水颇多,憋了这么多日,倒出来的都是苦水。
她也是才知往日寡言少语的男人竟这般能说,一张口便滔滔不绝,止也止不住。
“我不回你,是你总冷着脸说话。”她眼眶微微发红,辩驳道。
她仍是不信,也很难信,若真如他所说,她被人污蔑时,他为何会不帮她,甚至是,说出那句剜人的话来。
陈念安神色一愣,旋即又淡淡苦笑:“年少,遇上个心仪的人,不善言辞又总想着让你多瞧我一眼,可我与你说话时,也是放柔了性子,以往我也爱笑,喜哥是我的乳名,自从被拐来了陈家,我便不喜笑了,这若是你的理由,那你就是冤枉了我。”
“那你为何要帮我。”姜容盯着他看。
他正笑着看她,一张脸饮了酒似的罪态尽显,本他也在宴会上喝了不少的果子酿。
“你是想问我,为何爱你。”陈念安纠正。
她胆子忒小,问个话也左躲右闪,不敢问个全乎。
“我也说不来,许是缘分使然,今夜没有火莲子茶喝了,我吃你那么多苦,你要是还让我吃房事的苦,不让我做全乎,也成,改明儿我就死你这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