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
她看陈念安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阵子,姜容瞧戏一般看着他。这行事严谨的男人也有大意的时候,怎能不让她乐呵。
但很快,他就从腰间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令牌,递出去时,还挑眉看了她一眼。
陈念安斜了唇角,这女人还想瞧他出丑,这会儿下了马车,他去扶她,她还不让。
“乏了就看书,在这里等我。”他再三叮嘱了一阵,首到看她点头,才转了身去,却是瞧见了范昱的马车。
范昱也瞧见了他,袍子一撩便跳马车几步走来,他也是不经意瞥了一眼偏殿处,就被他身前的男人挡住了视线,这男人竟还把人随身栓裤腰带上。
“严枭就是再大胆,他还能让人到你尚书府去害人不成?”范昱耐不住调侃他,说完还又看了看廖远山。
他两人府邸离得不远,遂出行时也是时常共乘一辆马车。
但这男人今日也不知怎得,看了眼那女人,就沉着面容不说话。
姜容在偏殿歇下,这殿内用帐帘隔开,分出了好几个雅舍,来此歇脚的,都是官宦的亲信随从。
到底是皇宫,宫女太监都选了有样貌的,来给她倒茶的小宫女年岁比她小上一些,却是手脚老练。
“叫何名字?”姜容问她。
小宫女羞着脸,垂头低声:“回公子的话,奴婢名叫燕儿。”
姜容瞧着她:“好燕儿,茅厕在何处?”
她晨时多喝了两碗银耳汤,在马车上时便己是有些蓄势待发。
小宫女指了路给她:“穿过那宫道,往西走便是了,公子可要当心些,刚下过雨,路滑。”
姜容站起身来时,瞧见了宫门口那正是下马车的男人,一身绛衣官服,头戴玉冠,长发束得一丝不苟,腰间斜别着笏板,面容却是阴沉。
那侍卫喊他丞相大人,但姜容认得,他就是那日在雅安里要杀她的男人,也是左丞相严枭。
他也瞧见了她,那锐利眼神剜过来时,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便满是阴沉的狠厉。
严枭垂了眸子,朝身旁随从低语:“去打听一下那女人的名字,就是穿绯色衣袍的那个,她是个女人,可有明白?”
随从点了点头,便沉着脸入了偏殿。
严枭抬眸,又看了一眼。她竟也在看他,眼睛盯着他时,一眨不眨,全然不怕。
那日他还以为她己经死了呢,当真是命大,怎么都弄不死,现在又恨意悠悠盯着他,一只蝼蚁,以为自己有什么能耐能翻身复仇。
姜容攥紧了手指,那男人的眼神是不屑、蔑视,甚至是看她如牲畜一般,不值他多看一眼,也全然不怕她指证他。
她闷着脸往茅厕走,也是第二次生了杀人的心思——她要弄死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