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立刻就去抓羊。
老羊护着小羊,咩咩叫着反抗,被家丁一脚踹倒在地。
“不要!”老农扑过去想拦,被家丁推得踉跄着差点摔倒。
阿楚看得火冒三丈,刚想冲上去,被晏辰拉住。
“别冲动。”他低声说。
“可他们太过分了!”阿楚眼睛都红了。
晏辰从包里掏出钱包,走到刘胖子面前。
“他欠你多少租子?我替他还。”
刘胖子上下打量着晏辰,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不多,五十两银子。”
阿楚差点跳起来:“你抢钱啊!”
晏辰按住她,对刘胖子说:“五十两可以,但你得保证以后不再为难他。”
刘胖子立刻点头:“好说好说,只要有钱,一切好商量。”
晏辰从包里拿出一沓现代货币,又掏出个小小的银元宝——这是他们上次穿越剩下的。
“这个先押给你,明天我带五十两银子来换。”他把银元宝递给刘胖子。
刘胖子掂了掂银元宝,眉开眼笑:“行,就信你一次。”
家丁们跟着刘胖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农拉着晏辰的手,老泪纵横:“恩人啊,你们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阿楚蹲下去,摸着老羊的头。
老羊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小羊躲在老羊怀里,怯生生地看着她。
“它们没事吧?”阿楚问老农。
“没事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老农叹着气,“这世道,人还不如羊活得安稳。”
晏辰皱着眉:“那刘胖子经常这样?”
老农点点头:“他是县令的小舅子,谁也惹不起。”
阿楚忽然想起什么:“大爷,您知道‘羊羔跪乳’的说法是谁传出来的吗?”
老农想了想:“好像是前几年,一个游方的书生说的,说要提倡孝道,还写了篇文章,被县太爷看中,贴得满城都是。”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这书生现在在哪?”晏辰问。
“不知道,”老农摇头,“听说被县太爷请到府里当幕僚了。”
第二天,晏辰带着从空间包里取出的五十两银子去见刘胖子。
阿楚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
她看见晏辰进了刘府,没多久就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阿楚赶紧迎上去。
“那刘胖子说,那书生是他姐夫的人,”晏辰沉声道,“他们故意宣扬‘羊羔跪乳’,就是想让老百姓像羊一样听话,任他们宰割。”
阿楚愣住了。
她想起昨天那只老羊,被踹倒时眼里的恐惧,根本不是什么“感恩”,只是无力反抗。
“太恶心了,”她咬着牙,“居然拿动物的本能来洗脑。”
晏辰握住她的手:“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让王大爷安稳几天。”
两人回到老农的院子,老羊正在给小羊喂奶,还是跪着的姿势。
夕阳依旧温暖,可阿楚看着,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晏辰,”她轻声说,“你说,那些被用来教化人的道理,背后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
晏辰望着远处的炊烟,久久没有说话。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谁在低声叹息。
鸡蛋在石头上碎得惨不忍睹。
黄澄澄的蛋液顺着石头的纹路往下淌,像一滩凝固的眼泪。
阿楚皱着眉,把手里剩下的鸡蛋递给晏辰。
“你来吧,我下不去手。”
晏辰接过鸡蛋,看了看面前那块磨盘大的石头。
“这叫‘以卵击石’,本来就是必败的事。”他说。
旁边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这两个外地人是不是傻?拿鸡蛋碰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