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主帅的营帐。
帐内温暖如春,铺着厚厚的地毯。
角落里燃着一盆炭火,噼啪作响。
晏辰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地图看了起来。
“坐。”他头也没抬地说。
阿楚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她打量着帐内的陈设。
简洁,却处处透着精致。
书架上摆满了书,墙上挂着一把古朴的长剑。
这一切,都与她想象中杀伐果断的将军形象不符。
“你识字吗?”晏辰忽然问。
阿楚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原主确实不识字。
晏辰放下地图,看着她:“我教你。”
阿楚瞪大了眼睛。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个敌国的将军,要教她识字?
“将军,我……”
“不想要?”晏辰挑眉。
“不是……”阿楚连忙摇头,“只是……为什么?”
晏辰看着她,眼神深邃。
“因为,我觉得你不像个士兵。”
他顿了顿,又说:“倒像个……迷路的小姑娘。”
阿楚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低下头,不敢看晏辰。
心跳得飞快。
像揣了只兔子。
接下来的日子,阿楚留在了晏辰的大帐里。
晏辰没有再把她当俘虏看待。
他真的开始教她识字。
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写字。
他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
阿楚学得很慢。
她毕竟是个贵公子的灵魂,对这些方块字并不陌生。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只能装作笨拙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学。
晏辰很有耐心。
一遍遍地教,从不生气。
有时,他会看着她写字的手,眼神有些恍惚。
阿楚的手很小,很纤细,不像个握枪的士兵。
倒像……像他记忆里,那个总是捧着书卷的身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是北狄的将军,她是大靖的俘虏。
他们之间,只能是敌人。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她。
想看到她笑。
想听到她说话。
甚至,想……触碰她。
这天,阿楚正在地上练习写字。
写的是“晏”字。
她写得歪歪扭扭。
晏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笔尖。
忽然,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传来,阿楚浑身一僵。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包裹着她的小手。+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这样写。”
晏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
“晏……”
阿楚的心跳得飞快。
脸颊烫得厉害。
她能感觉到晏辰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带着淡淡的冷香。
这一刻,她忘了自己是俘虏,忘了两国的仇恨。
心里只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像阿楚记忆里,檐角滴落的雨珠,轻轻砸在心上。
写完一个“晏”字,晏辰松开了手。
阿楚猛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脸颊通红地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惊慌,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愫。
晏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写得不错。”
阿楚低下头,不敢看他。
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是晏辰啊。
是敌国的将军。
是害死了老兵的凶手。
她应该恨他的。
可为什么……
“我……我去趟茅房。”
阿楚慌乱地说完,转身跑出了大帐。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
月光洒在雪地上,一片银白。
阿楚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否则,她会沦陷的。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晏辰。
他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油纸包。
“拿着。”
阿楚打开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