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晏辰收回剑,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粗糙的麻绳捆上了阿楚的手腕,勒得生疼。
她像个木偶一样被拖拽着,离开了战场。
回头望去,雪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鲜血染红了白雪,触目惊心。
那个老兵,倒在不远处,胸口插着一支箭。
阿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比陈婶药铺里最脏的药臼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被押到北狄军营时,阿楚已经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她被扔进一个简陋的营帐。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
阿楚忍不住干呕起来。
“嗤。”
帐帘被掀开,晏辰走了进来。
他脱下沾血的盔甲,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与这肮脏的营帐格格不入。
“大靖的士兵,都像你这么没用?”
晏辰拿起桌上的水囊,喝了一口。
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浸湿了衣襟。
阿楚别过头,不敢看。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自己其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
说自己是被迫替父从军的?
他们会信吗?
恐怕只会认为她在胡言乱语。·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哑巴了?”
晏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紫的嘴唇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我……”阿楚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厉害,“我不是士兵。”
晏辰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些有趣。
“哦?那你是什么?”
“我……”阿楚咬了咬唇,“我是替我父亲来的。”
晏辰沉默了片刻。
他蹲下身,与阿楚平视。
距离拉近,阿楚能更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冷香。
像雪后松林的气息。
“你父亲是谁?”
“我……我不知道。”阿楚低下头,“我只知道他被征了兵,我……我不能让他来。”
这是原主的记忆。
一个模糊的身影,几句简单的嘱托。
晏辰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叫什么名字?”
“阿楚。”
“阿楚……”晏辰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两个字,“好名字。”
他站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给她点吃的,别冻死了。”
留下这句话,帐帘落下。
阿楚愣在原地。
她不明白。
这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宽容?
很快,一个士兵端来了一碗热粥。
粥很稀,里面只有几粒米,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菜。
但在这寒冷的营帐里,已是难得的温暖。
阿楚狼吞虎咽地喝着粥。
温热的液体流进胃里,驱散了一些寒意。
她开始思考。
该如何逃出去?
留在这里,迟早是死路一条。
可她手无缚鸡之力,又被捆着,怎么逃?
正想着,帐帘又被掀开了。
晏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他将披风扔在阿楚面前。
“穿上。”
阿楚看着那件披风。
料子是上好的绸缎,边缘绣着银色的花纹。
比她从前在晏府穿的任何一件衣服都要精致。
“将军……”
“穿上。”晏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阿楚犹豫了一下,笨拙地用被捆着的手,将披风裹在身上。
披风很长,几乎拖到地上,带着淡淡的冷香。
是晏辰的味道。
“解开她。”晏辰对守在门口的士兵说。
士兵愣了一下,还是上前解开了阿楚手上的绳子。
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红痕。
阿楚揉了揉手腕,有些不解地看着晏辰。
他到底想做什么?
“跟我来。”
晏辰转身向外走去。
阿楚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晏辰要带她去哪里。
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走出营帐,外面的风雪已经小了些。
军营里灯火通明,士兵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与大靖军营的混乱截然不同。
晏辰带着她,走向营地中央的一座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