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辰拉着我往药案走,路上偷偷捏了捏我的手。
我看着他用阿楚的身子扛起比自己还高的药杵,忽然觉得,这样错位的人生,好像也挺不错的。
晏辰穿着我的粗布褂子去市集吆喝的赌约最终没履行,因为当天就传来了靖安郡主招亲的消息。
榜文贴在城门口,画着郡主貌美如花的模样,却在角落写着:“特招能解槐木诅咒者为婿。”
“槐木诅咒?”我撕下半张榜文,看见背面用朱砂画着半朵槐花,正是晏夫人胸口的胎记形状。
看来靖安郡主也中了和我们类似的诅咒,只是不知她从何处沾染的。
晏辰凑过来看,粗布褂子的袖口扫到榜文,露出腕上我给他系的红绳:“这郡主我见过,去年上元节在晏府摔了一跤,把我刚写的《槐赋》踩烂了。”
我想起晏辰以阿楚魂魄写的《槐赋》,里面全是“槐枝缠玉臂,花香入罗裙”之类的酸句子,被踩烂也算活该。
只是这郡主招亲来得蹊跷,莫不是又和槐井怨灵有关?
我们刚走到西街,就看见靖安郡主的仪仗队被堵在巷口。
郡主坐在八抬大轿里,却传出男子的叫骂声:“让开!再不让开我把你们全扔进槐井!”
“这是……”晏辰掀开轿帘一角,只见郡主正揪着个书生的耳朵,那书生穿着青布儒衫,正是隔壁的李秀才!
“李秀才?”我惊呼出声,看见他后颈也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和当初翠儿的一模一样。
靖安郡主看见我们,立刻松开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晏公子!阿楚姑娘!可算找到你们了!”
她拽着我们钻进旁边的茶楼,压低声音说:“我中了槐木诅咒,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变成男人,刚才差点把李秀才扔井里!”
晏辰摸着下巴思考:“变成男人?难道是槐井怨灵在找替身?”
“不止呢,”靖安郡主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槐花纹,“我还总梦见一个穿喜服的男人,说要娶我做槐棺新娘。”
我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看来槐井怨灵并未彻底消失,而是附在了靖安郡主身上,如今她招亲,怕是想找个祭品完成献祭。
“我们会帮你,”晏辰握住郡主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男女授受不亲!”
她红着脸整理衣襟,完全忘了刚才揪李秀才耳朵的粗鲁模样。
就在这时,李秀才捂着耳朵跑进来,手里拿着封红帖:“郡主!又有阴媒送帖子了!”
我接过红帖,看见上面画着靖安郡主和李秀才的画像,男的穿着喜服,女的戴着红盖头,帖角印着完整的槐花纹——这次的诅咒,竟要同时献祭两个人!
阴婚帖上的槐花纹在烛光下渗出血水,顺着纹路汇聚成“合卺”二字。
靖安郡主吓得躲到晏辰身后,却被他嫌弃地推开:“男女授受不亲,郡主请自重。”
我看着晏辰一本正经的模样,想起他平时穿着我的粗布褂子偷抹胭脂,忍不住笑出声。
李秀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见过这么“贞洁”的晏公子。
“别笑了,”晏辰瞪我一眼,从袖中掏出还魂草的种子,“上次槐井怨灵被灭时,我偷偷收集了些种子,或许能解郡主的咒。”
他把种子埋进茶桌缝隙,紫色的藤蔓立刻破土而出,缠绕在靖安郡主手腕上。
藤蔓开花时,我看见花心又是两颗血色珠子,正随着郡主的心跳疯狂收缩。
“这是双生蛊的变种,”晏辰捏碎一颗珠子,紫色汁液溅在郡主手臂的槐花纹上,“看来怨灵想同时献祭你们俩,完成转生。”
李秀才吓得瘫在地上:“转生?难道槐井里的书生要借我们的身体还魂?”
“不止,”我指着窗外逐渐变黑的天空,“你们看月亮。”
众人抬头,只见圆月被槐树枝影遮蔽,变成诡异的紫色。
街上响起诡异的唢呐声,一支阴婚队伍抬着槐木棺从巷口走来,棺材上的槐花纹正在滴血。
“来了!”靖安郡主躲到桌下,却被藤蔓拽住脚踝,“救我!”
晏辰挥剑斩断藤蔓,却见断口处钻出无数蜈蚣,爬满了茶桌。
我掏出晏夫人送的槐花糕撒过去,蜈蚣立刻被甜香吸引,暂时忘了攻击。
“快用还魂草!”我把另一颗珠子塞进李秀才手里,“捏碎它!”
李秀才哆嗦着捏碎珠子,紫色汁液滴在阴婚帖上,竟让帖子上的画像动了起来。
靖安郡主和李秀才的画像走出帖子,跳进槐木棺里,棺材板“砰”地关上,发出震耳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