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臣妾怕日子久了,底下人听着这称呼,心里头难免轻视了她几分…”
她顿了顿,声音更柔了几分:“臣妾想着她既担了‘妙音’之名,不如…不如皇上再赐个更雅致些的封号给她?也好全了她这份才情和功劳,让她在宫里行走也更体面些。”
皇帝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轻叩。
想想那个“妙音娘子”的封号,确实是他见皇额娘听余莺儿唱曲高兴,一时兴起随口封的,如今听安陵容这么一说,的确显得轻浮了些,配不上余氏那份忠勇。
“嗯…”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安陵容带着期盼的脸上:
“你倒替她想得周全。‘妙音娘子’…是随意了些。”
他脑中闪过余莺儿清亮婉转的歌声,又想到她那份纯首的心性:
“她心性质朴纯善,待人赤诚,更似暖玉生辉,温润可亲…不如,就赐她封号‘温’。取‘温良敦厚’之意,赞其品性温婉纯良,如暖玉之温,泽被周遭。”
安陵容眼中瞬间漾开惊喜的笑意,真心实意地替余莺儿高兴:
“皇上圣明!‘温’字再贴切不过!莺儿待人赤诚温暖!这‘温’字,既悦耳,又暖润,更寄寓厚望!当真比那‘妙音娘子’体面多了!臣妾替莺儿妹妹谢皇上隆恩!”她作势欲起,真心实意地要行礼。
皇帝笑着扶住她:“好了,你身子还没养好,要自己多顾惜着些,不要这般多礼了。朕晚些就让人拟旨。”
“是,都听皇上的。”
安陵容顺势坐下,心中的盘算总算没落空。
看着皇帝温和的侧脸,她唇边笑意更深,这时机,算是抓对了。
经此一事,皇帝心里对余莺儿那份“戏子”、“玩物”的轻慢印象,也该随着那轻浮的旧封号一同抹去了。
余莺儿的路,算是被她亲手拓宽了几分,从此将萦绕着暖玉之温,走得更加从容体面。
这步棋,不仅全了心意,更在皇帝心中,为莺儿种下了一株名为“温良”的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