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 “既是……”
“诶!” 皇帝却朗声一笑,手掌虚按止住她话头:
“包衣旗里翻族谱,哪家不是弯弯绕绕连着几门贵戚?若论亲眷门第, 朕这京邑之地怕得塞进半朝皇亲国戚了!要紧是合用。”
苏培盛觑着圣颜,轻叹接话: “说起来…… 琦玉姑姑也是可怜人。早年嫁给正蓝旗的巴达家,谁承想十三爷落了难,他那夫家为避嫌竟寻了由头, 将姑姑一封休书遣回母族!”
他声音低了几分,含着恻隐:“更可叹…… 留在夫家的唯一幼子,没两年竟也夭折了…… 这般心伤身世,若非家族尚算有良心,偶尔看顾一二, 早该凋零了。”
安陵容听了心中也是酸涩,她曾见琦玉姑姑教导规矩时那般不苟言笑, 却不料骨里藏着如此过往!
望向皇帝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怜求: “皇上… 若姑姑不弃, 景阳宫… 愿给她一处可依的屋檐…”
皇帝颔首,目光温煦: “准了。”
他执起安陵容微凉的手合入掌心,语气郑重:
“既是你敬重且合用的,请入景阳宫中便当作半师之礼相待。 许她安稳余生,亦是皇家仁心。待年老荣养时,朕赐她一份恩俸,全你今日待旧之诚。”
虽然知道如此厚待,多半还是缠杂了十三爷的情面,但安陵容还是心潮激荡,反握皇帝的手紧了几分:
“臣妾必善待姑姑!谢皇上成全!”
皇帝笑着看她,一腔暖意尽在这紧握的掌心交汇,无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