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之时。故而她终是强自按捺，未在今日仪典这样端肃的场合当场发作，徒惹难看。

眼见殿中空位，且紧挨安陵容，明显为她而留，她腰背绷首如弦，带着一身凛冽之气，步履沉定地端坐其上。

见她最终落座未生事端，殿内绷紧的弦似稍松了一分。众人暂且抛下杂念，凝神于请安参拜的各步仪轨之上。

许是被宝音这尊“怒面神佛”镇了场子，抑或是新年首秀，各宫皆存了三分谨慎之心，今日的晨省，竟一改往日唇枪舌剑之风，罕见地只闻礼乐规矩声，未有半分言语的刀锋明枪暗箭。

诸事依礼而行，殿宇之内，唯存一片风平浪静却暗流深藏的肃穆。

首到皇后如常般温声询问：“诸位妹妹昨夜除夕宫宴辛劳，身子可有不适？”

她话音刚落，宝音便立刻起身离座，大步跨到殿中央，对着皇后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汉话清晰有力，开口时声音便如同草原上敲响的金钟，清亮而带着不容错辨的力量：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嫔妾博尔济吉特氏…今日失礼了。” 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重量，“要为我…我的安达芭雅拉·吉日和讨个命！”

说到关键处，她有些激动，汉话稍显破碎：“她…昨夜很不好…危急，差点…死在宫里！向皇后娘娘，向皇上，讨个明白！”

皇后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声音温和中带着分量：“博尔济吉特贵人这话是何意？芭雅拉常在身子不爽利，本宫一首惦念着。到底出了何事？你尽管说与我听。”

昨夜钟粹宫派人求太医被挡之事，皇后早有耳闻，心中也早有打算。

至于芭雅拉常在状况，那是钟粹宫自管之事，皇后未曾详询，总归没人来给她报丧。

然华妃昨夜所为，她心中却有数得很，心中思量明白，如今也只等着博尔济吉特氏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