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处。巨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鳞片纷飞中,黑袍人的身影从蛇躯中摔了出来,胸口的星辰纹路黯淡了大半。
“不可能……”他瘫在石桥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长久,“你怎么可能挣脱宿命的束缚?”
“因为我从来没信过宿命。”李长久落在他面前,剑尖抵住他的咽喉,“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黑袍人突然笑了,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诡异:“我是谁?我是你啊……是你心底最害怕成为的样子,是这个世界本该有的‘秩序’。”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不过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等我集齐十二神国的权柄,你会明白的……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话音未落,黑袍人彻底化作一道黑芒,融入时间长河中消失不见。长明灯的光芒追了几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跑了?”司命皱眉。
“没跑。”李长久望着长河尽头那片越来越浓的黑雾,“他在等,等我们主动去神国牢笼。”他弯腰捡起长明灯,灯芯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些,“看来得去趟朱雀神国了。”
司命挑眉:“找赵襄儿?”
“不然找你啊?”李长久白了她一眼,转身往城外走,“她的‘空间’权柄是打开神国牢笼的钥匙,现在黑袍人藏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司命跟上他的脚步,时间之镰在指尖把玩着:“你就不怕……赵襄儿真像黑袍人说的那样,是镇守牢笼的‘钥匙’?到时候你舍得下手?”
李长久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继续往前走,声音轻却坚定:“她是赵襄儿,不是什么钥匙。就算真是,我也会把她带出来。”
断界城的沙漏重新摆正,沙子顺着瓶口缓缓落下。长明灯的光芒虽淡了些,却依旧照亮着前路。李长久知道,神国牢笼里等着他的,或许是比黑袍人更可怕的真相,但他身后有司命的时间之镰,有叶婵宫的梦境碎片,有陆嫁嫁的剑,有宁小龄的轮回,还有……赵襄儿的空间。
这些人,这些羁绊,就是他劈开一切迷雾的底气。
朱雀神国的方向,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与长明灯的光芒遥遥相对。那是赵襄儿在回应——她早已做好准备,等他一同踏入那最终的棋局。
朱雀神国的疆域悬浮在云海之上,朱红色的宫墙由燃烧的神玉砌成,每一块砖石都刻着“世界”权柄的符文。李长久带着长明灯落地时,正见赵襄儿站在南天门下,九羽后天灵在她身后展开,金红色的羽毛上凝结着细碎的空间裂缝。
“你总算来了。”赵襄儿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傲娇,眼神却柔和了许多,“黑袍人的气息在神国深处波动,恐怕已经找到‘牢笼核心’的位置了。”
“看来咱们的‘钥匙’早就准备好了。”李长久晃了晃手中的长明灯,灯芯的光芒与她身后的九羽产生共鸣,“需要我怎么配合?”
“破开护罩。”赵襄儿抬手指向神国中央的浮空殿宇,那里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光幕上流转的纹路与李长久在葬神窟见过的帝俊骨架锁链如出一辙,“那是太初六神设下的‘界壁’,只有‘太明’与‘纯阳’权柄合力才能打开。”
李长久点头,与她并肩站在光幕前。长明灯的橘光与九羽的金红光晕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狠狠撞在光幕上。只听“咔嚓”一声,光幕上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的不是神国的灵气,而是刺骨的寒意——那是被囚禁在牢笼中的“恶”的本源气息。
“小心!”赵襄儿突然拽住李长久的手腕,将他往旁边一拉。一道黑芒从缝隙中射出,擦着李长久的脸颊飞过,打在南天门的石柱上,瞬间将坚硬的神玉腐蚀出一个大洞。
黑袍人的声音从缝隙后传来,带着嘲弄:“急什么?进来陪我看看这千年的好戏不好吗?”
李长久反手握住赵襄儿的手,两人掌心的权柄气息交融,竟让那道缝隙又扩大了几分:“谁陪你看戏?我们是来拆戏台的。”他冲赵襄儿递了个眼神,“走!”
两人同时冲入缝隙,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不再是华丽的神国宫殿,而是一片灰蒙蒙的虚空,无数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锁链尽头连接着十二座残破的神国虚影,每个虚影中都囚禁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细看之下,竟与太初六神的轮廓隐隐重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