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种。结果九头元圣的铁伞被宁小龄的雪狐当成了玩具,追得满街跑;司命新酿的梅子酒被几只偷喝的小妖打翻,醉得在广场上叠起了罗汉。
李长久靠在酒楼栏杆上,看着柳珺卓提着剑追打偷拔她剑穗的猴妖,笑得直不起腰。陆嫁嫁递给他块冰镇的西瓜:“别笑了,再笑小心被柳剑圣听见,罚你去给她磨剑。”
“她才舍不得。”李长久咬了口西瓜,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滴,“毕竟我这儿有她最爱喝的‘长明春’。”
正说着,赵襄儿带着个老道士走进来。那道士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拄着根木杖,看见李长久就作揖:“小道从西域名山而来,听闻长明世界无枷锁,特来求份安稳。”
李长久赶紧请他坐下,让人上了壶好茶。老道士喝了口茶,叹道:“以前总觉得修仙就是为了飞升,为了挣脱天地束缚,可到头来才发现,真正的自由不是没了枷锁,是心里踏实。”
这话倒让李长久想起了自己刚重生时的日子——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破枷锁、报师仇,反倒把日子过得像根绷紧的弦。直到遇见身边这些人,才慢慢明白,所谓的自由,从来不是孤身一人闯天下,是有人陪你看遍风雨,还能笑着说“别怕”。
傍晚时分,断界城的广场上燃起了篝火。人类、妖族、修士围坐在一起,烤着刚从田里摘下的玉米,唱着新编的歌谣。宁小龄拉着雪狐跳圆圈舞,司命和老道士说着西域的奇闻,赵襄儿和陆嫁嫁比赛掰手腕,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李长久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映在每个人脸上,忽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新世界——没有神国的尔虞我诈,没有旧秩序的冰冷残酷,只有烟火气,只有人情味。
“在想什么?”赵襄儿赢了掰手腕,得意地凑过来,往他嘴里塞了块烤肉。
“在想,”李长久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要是当年在飞升台上,我知道会有今天,大概就不会觉得遗憾了。”
陆嫁嫁挨着他坐下,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金乌印记:“哪有那么多要是?咱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司命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片刚摘的荷叶,上面放着几颗冰镇的梅子:“刚算到,明天会有场雨,正好浇浇南边的灵田。”
宁小龄抱着雪狐跑过来,头上还戴着朵骨花:“师兄师兄,我跟雪狐商量好了,明天去葬神窟给那些花浇水,让它们长得再好看点!”
李长久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篝火渐渐暗下去,星星一颗颗冒出来,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笃笃笃,敲在长明世界的夜色里,也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走吧,该回去睡觉了。”陆嫁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嗯。”李长久牵着她们的手,慢慢往回走。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条不会断开的线。
路过城墙时,他看见那四个“长明不朽”的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光。忽然想起刚重生时,总觉得命运像张密不透风的网,而现在才发现,网再密,也挡不住想靠近的心,挡不住要发芽的春天。
长明世界的故事,还长着呢。
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日子就永远有奔头,有盼头,有说不完的温暖,道不尽的寻常。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把断界城的青石板洗得发亮。李长久坐在窗边,看着陆嫁嫁在院子里练剑——她新创了套“听雨剑”,剑势随雨声轻重变化,时而如细雨沾衣,时而如暴雨穿石。
“练得差不多了就进来吧,茶要凉了。”他扬声喊道。
陆嫁嫁收剑回鞘,发梢带着点湿气走进来,接过他递的热茶:“南边传来消息,柳珺卓的分舵建成了,还说要请咱们去喝庆功酒。”
“她倒是会挑时候。”李长久笑着摇头,“这雨再下下去,灵田都要涝了。”
话音刚落,赵襄儿披着蓑衣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张湿漉漉的图纸:“放心,我让司命算过了,明天雨就停。倒是西边的妖族有点麻烦——九头元圣说他们种的灵谷长了虫,想借小龄的雪狐去帮忙抓抓。”
“不去不去!”宁小龄从里屋跑出来,怀里的雪狐正舔着爪子,“雪狐是用来暖手的,才不是抓虫的!”
众人都笑了。正闹着,司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片晶莹的雨珠:“你们看这个。”
雨珠里映着个模糊的画面——太初六神的残魂在虚空深处盘旋,却没有要冲出来的意思,反而像在守护着什么。“他们好像在……修补旧世界的碎片?”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