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后的虚脱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光。
“好了,秦先生,手续办完了。”男经理脸上最后一丝职业笑容也淡了,语气恢复了公式化的平淡,“存折和卡您收好。密码是您自己设的,务必牢记。欢迎下次光临。” 他站起身,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秦建国像弹簧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紧紧捂着胸口放存折的地方,佝偻着背,声音嘶哑急切:“走!快走!”他一把拉起还在抹眼泪的刘淑芬,像逃离龙潭虎穴一样,脚步踉跄地冲出VIP室,甚至顾不上拿那个装着旧衣服和空塑料袋的破蛇皮袋。
秦凡抓起被遗忘在沙发角落的蛇皮袋,快步跟上父母。银行大厅明亮的光线,光滑的地面,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漠然的目光,此刻都让他感到无比压抑和危险。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回到那个虽然破旧却熟悉的农家小院。
一家三口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银行旋转门。外面灼热的空气和喧嚣的市声扑面而来,秦建国却像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空气,贪婪地、长长地吸了一口带着汽车尾气味道的空气。他捂着胸口存折的位置,佝偻着背,头也不回,嘶哑着嗓子低吼:
“车!找车!回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