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确认,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惶恐和一丝不敢触碰的狂喜。`如.蚊?蛧_ _追~嶵,新!彰!节\
秦建国被妻子这一扑一摇,才像是从巨大的冲击中稍微回过点神。他低头,又看看手里被撕坏的报纸,再看看儿子那张平静得近乎没有波澜的脸。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脚底板首冲头顶,烧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七百!七百!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尖都在颤抖!他种了一辈子地,知道七百斤麦子能卖多少钱,知道七百块钱够家里花多久,可他从来没敢想过,七百这个数字能和儿子的高考分数联系在一起!那是天方夜谭!那是祖坟冒青烟都未必能求来的!
狂喜像野火一样瞬间燎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张开嘴,想大笑,想吼叫,想告诉全世界他儿子考了七百分!可就在那巨大的喜悦即将冲破喉咙的瞬间,他猛地看到了儿子平静眼神深处的一丝……疲惫?还有儿子那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下,隐约可见的、因为熬夜和压力而显得更加突出的锁骨。
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秦建国脸上那即将绽放的狂喜猛地僵住,硬生生被他压了回去。他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太猛,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跳。
“咳咳……咳……咳咳……” 他弯下腰,咳了好一阵,才勉强首起身,脸上的红潮褪去一些,只剩下眼睛还带着激动的血丝。他抬起手,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抹掉咳出来的眼泪,也抹掉刚才那瞬间的失态。
“放屁!” 他猛地吼了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强行镇住的严厉,眼睛像刀子一样剜向秦凡,“七百?你当你爹是傻子?报纸上印的题能作准?你咋不估个满分呢?!”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说服自己,更像是在警告儿子,“分没出来!卷子没改!现在说啥都是放屁!白高兴!”
他又转向还在哭哭啼啼、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刘淑芬,语气更加严厉:“哭!哭啥哭!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他说七百你就信七百?万一是他考糊涂了,记岔了呢?万一是报纸印错了呢?万一是……是……”他一时想不出更多的“万一”,只能烦躁地挥挥手,“总之!分没出来之前,谁也不许往外说一个字!听见没有?!烂在肚子里!谁敢出去瞎咧咧,我打断他的腿!”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秦凡身上,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期盼,但更多的是强行垒砌起来的理智堤坝:“还有你!考完了就考完了!别整天琢磨这个分那个分!想它干啥?该吃吃,该睡睡!这一个月,不,这几个月,你绷得跟弓弦似的,人都瘦脱相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跟我下地!干点活,出出汗,把脑子里的弦松一松!听见没?”
刘淑芬被丈夫吼得一愣一愣的,激动的心情被强行按了下去,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只是从狂喜的泪变成了后怕和担忧的泪。她看看丈夫那张黑沉严肃的脸,又看看儿子平静无波的神情,终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
她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瓷片,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划了个小口子都浑然不觉,只是喃喃地附和着:“对对对,他爹说得对……分没出来……不能瞎说……小凡,听你爸的,好好歇歇……明天,妈给你炖只老母鸡补补……”
秦凡看着父母这一连串的反应——母亲的狂喜失态,父亲强装的严厉和眼底藏不住的激动与关切,还有地上那只摔碎的碗……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知道父亲在怕什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怕这从天而降的“七百”是个美丽的肥皂泡,轻轻一戳就破。怕他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家,承受不起梦碎后的落差。
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静:“嗯,爸,妈,我知道了。就是估一下,做不得准。分出来才算数。我累了,想睡了。”
“睡!赶紧睡!”秦建国像是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保证,立刻催促道,顺手把那张被他撕坏的报纸胡乱揉成一团,塞进了墙角装垃圾的破塑料袋里,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灯关了!空调……空调开着吧,省得热醒了!”他手忙脚乱地去关那盏昏黄的灯泡。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空调外机单调的嗡鸣声在窗外固执地响着。
秦凡躺在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下的草席散发着陈旧干燥的气息。他闭上眼,却毫无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他能清晰地听到隔壁床上父亲辗转反侧的窸窣声,还有母亲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脑子里异常清醒。七百。保守估计。他甚至能清晰地“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