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相传,承了哪位先祖的样貌也未可知。”
“况且方才所言不过是我一时揣测,尚无实据佐证。”
“周姨娘,你这眼泪,未免落得太急了些,也太早了些。”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哪怕是些陈年旧事,也不可能彻彻底底的被掩盖、被隐藏、被遗忘。”
“还有一事……”裴桑枝微微一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你可曾想过,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我方及笄之年,而夫人下堂离开侯府已近二十载。若我当真是夫人所出,那她幽居别院的五年光景......”
“她是另有所属,还是与永宁侯藕断丝连……”
可别到时候,查来查去,证实她非永宁侯的血脉,与裴家毫无亲缘。
那这即将到手的勋爵之位,岂不是就要飞走了。
真伤脑筋啊。
周姨娘急声道:“绝无可能有旁人。”
“发生佛寺知客僧那件事后,侯爷他借机停妻另娶,但他最初也只是以平妻之礼将庄氏迎进门,后来才成了正妻。”
“至于夫人,虽说是下堂妻,可侯爷终究顾及名声,怕落个薄情寡义的话柄。况且那时萧家正值多事之秋,各房为了日渐缩水的家产争得头破血流,谁还顾得上这位被休弃的姑奶奶,哪怕是有心之人,也无力改变。”
“所以,夫人所居的别院乃是侯爷亲自命人布置,一应仆从也皆由侯爷与庄氏亲自挑选安置。”
“试问夫人在侯府如此严密的耳目之下,如何能与外人有染。”
裴桑枝嗤笑:“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休弃原配发妻在先,强占萧老太爷为原配精心准备的嫁妆在后。转头迎娶新欢,竟将抢夺来的嫁妆尽数归给了平妻。如今倒要原配感恩戴德,为着一处破庄子对他与新妇感恩戴德?这般做派,倒哄得上京城人人都赞他重情重义,当真可笑!”
当真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若非他从中作梗,萧夫人何至于沦落至此,既无依靠,又无钱财傍身。”
“单是那些嫁妆,便足以让萧夫人自立女户,置办产业,从此摆脱永宁侯与庄氏的掌控,做个富贵闲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萧夫人真是嫁错了人,跳进了火坑,这一辈子就再也没能从火坑里爬出来。
也不知侯府太夫人当年是着了什么魔障,千挑万选竟给驸马爷过继来这么个畜生玩意儿。
这般孽障,倒像是阎罗殿里逃出来的恶鬼投胎。
“这么说,只有可能是后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