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喝完苦涩的药,依旧面不改色,拾起一旁堆成小山一样高的蜜饯放入口中。
指着那一盘满满当当的蜜饯,崔阑道:“娘,你的身子亏损,再难有孕是事实。您如今喝这么多补药,苦的是您,难道光吃这些个蜜枣便能好了吗?
“既是无法确定之事,我们为什么要冒险去做呢……
“待我嫁入谢家,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口中苦涩的滋味和腻人的甜味在打架,田氏饮下一口清茶,定定望向她,面无表情道:“你要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崔阑双手抱胸,面露忿忿,道:“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但锦舟哥哥一事,当真有必要吗?”
说到这,她压低了声音:“他可是崔家唯一留存的香火,爹有多重视他,娘你不是不知道。这般铤而走险,若是一朝败露,岂不是功亏一篑?
“既然娘有办法能让我与谢将军先生米煮成熟饭,那何必出此下策?”
崔阑说着,面上渐渐浮现出不解。
或者说,在田氏给崔锦舟用了解药,让他病好之后,她就已经开始不解了。
以她所知的看来,早在崔锦舟回到崔家没几年,娘便开始对他用药,想让他病便让他病,想让他好好的便好好的,不仅能将崔锦舟的性命拿捏在手中,还能让外人以为,她娘待崔锦舟是真心的好。
可在得知太子对崔遇棠有不一样的青睐那日时,田氏就突然改了主意,一连几日用了解药,这才让崔锦舟的病情有所好转,才有那一日欢乐愉快的家宴。
当时崔阑极为不解,自崔遇棠回家后,她一路结识权贵,获封郡主,已与她能平起平坐,而崔锦舟则是她们唯一能握在手里威胁崔遇棠不轻举妄动的筹码,结果田氏却舍弃了他,甚至是要毁掉他。
如此想着,崔阑也问了出来:“娘,不如将崔锦舟找回来吧。爹这段时间的样子,你不是没看见。
“而且,他可是我们唯一能捏在手里的筹码,若没了他,我们怎么牵制那贱人?”
她与谢均的成婚还有大半年时间,她可不想中途出什么意外!
但田氏执掌崔家多年,绝非冲动之人,这一次的计划,也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便听得田氏道:“那贱人近日来的风头无两,你也看在眼里,难不成你就这般无动于衷,能够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好下去?”
田氏冷哼一声:“呵,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女,若非我点头,她怎么可能会以嫡女的身份留在崔家?
“当日她从岭南返京,你我都低估了她,她不仅能逃开陷阱,还能将你踩在脚下,玩得团团转。我用崔锦舟的性命威胁她,却未想到她表面乖巧,私底下却蓄意勾引太子,妄图以此攀上高枝。
“即便她碍着崔锦舟,不将你顶替她恩人身份一事托出,但她这般肆意妄为,竟妄想攀上太子,如何能容忍?!”
田氏想的清楚,在她以崔锦舟性命威胁崔遇棠时,崔遇棠不过受此牵制,不会将崔阑顶替她身份一事说出,但不代表崔遇棠会在其他事情上乖乖妥协。
既然她不听话,就莫要怪她心狠……
而且祖母回京后,常常盯着梅亭苑那边,她要动什么手脚,都不太方便。
什么崔氏独子,只要她能再有生孕,诞下子嗣后,崔氏独子就该是她腹中的孩子!
思及此,田氏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温柔地露出一个微笑,仿佛她就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正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田氏一番话将崔阑说得哑口无言,她顿了顿,才道:“但您也说,爹前些日子,对您有怀疑……”
闻言,田氏似是毫不畏惧的轻嗤一声,“那小贱人没有证据,便只能在她父亲面前搬弄是非。
“几分怀疑罢了,她会搬弄是非,也要看能不能抓得住证据。”
崔阑看着她眸光中闪过的光亮,清楚明白那是一道怎样骇人的利光,刹那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瞪大眼睛道:“娘,你该不会已经把崔锦舟……送过去了吧?”
对于田氏的计划,她一知半解的同时,却也知道那地方是个多么险恶之地,穷凶极恶之徒汇聚一堂,若是崔锦舟当真被送了进去,只怕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望着面前妇人和善的笑容,崔阑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亲如此心狠手辣,背上寒毛一立。
田氏笑了笑,眸中狠厉闪过:“那倒没有,不过是转移了个地方罢了。”
否则近来崔汉对她有心提防,那小贱人又在寻人暗中调查,若是当真被抓住什么把柄,她简直是吃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