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汉的目光阴冷尖锐,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头狼,正紧紧地盯着她。′精×??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田氏哪能想到一日之间,本还颓废不已的夫君下一瞬就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只得面上惊讶,讪讪道:“老爷,您这意思是……”
她试探地看了一会儿崔汉面上的神情,见其眼神虽冷,但面上神情还是趋于平静,提心吊胆的心放下几分。
设计使崔锦舟失踪一事,田氏自认做得天衣无缝,饶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找不出证据和错漏来。因此被崔汉询问时,她也只是心惊了一瞬,面上并未流露出慌乱。
是以崔汉只短暂地怀疑了一瞬,桌案上放着的百合莲子粥清香扑鼻,温热的气雾氤氲升起,软化了他的眼眸。
崔汉卸下防备,接过田氏手里的瓷勺,在粥中搅了一搅,又冲她温和地笑。
望见他用起了粥,田氏心安不少,嘴角勾起贤惠的笑容。
待一碗粥见了底,崔汉夸赞道:“你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啊!”
这碗阴沉雨夜送来的热粥,彻底抚慰了他冰冷的五脏庙。
在他最失落寂寥之时有人陪伴,这已是这个家存在的最大意义了。崔汉坐在椅上,抬眸端详着田氏的面容。
自他还在家乡时,因父母媒妁嫁给他的女子,如今已不是芳华年岁,清丽的面容上依稀可见皱纹斑点,但她面上的笑意却始终如一,温温柔柔的笑着,抚慰了他冰冷的心。
崔汉不由得握住了田氏的手,心中感叹:这可是跟随他十多年的妻子,无论如何,心中那些没有证据的猜测,还是不能直接往她身上放。
否则,岂不是太伤人了么?
田氏柔柔地笑着,取出绣帕为他擦嘴,顺口问道:“老爷方才说拐走锦舟的人,有可能在府里……可是官府那边查出了什么线索不成?”
闻言,崔汉有些郁郁,连带着脸色都阴沉几分:“无事,你就当我今夜说的是胡话,别往心上去。′s~o,u¢s,o.u_x*s\w*.?c?o.m!”
“可这事关锦舟……”田氏犹豫着道。
随即对上崔汉含着凉意的眼神,她放下的心复又提起。
看来崔汉还未完全信任她。
可他们到底夫妻一场,相处这十多年来,她一心一意为崔家着想,从未做过损害崔家利益之事,他怎能就这么不相信她了呢?
田氏暗自攥紧指尖,定是那小贱人来时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崔汉突然间对她生起了怀疑。只是不知道,这怀疑到底有几分……
若是崔汉一再怀疑到底,暗中调查,那她也必须做些行动了。
心中思绪如浪潮一般翻涌,再难平静,田氏面上却是笑得温柔:“我知道了,一切任凭老爷安排。”
崔汉颔首,身后突然贴上柔软带着香气的躯体,田氏满怀柔情地贴在他颈边:“今夜落雨,老爷便宿在府内吧。”
她声音轻柔,带着莫名的诱惑:“主院卧房内,妾身都已布置好了。”
崔汉沉沉的目光扫过来,同样笑着应道:“好,那便依你。”
与昨夜一样的柔情下,掩盖着他怀疑的眸光。
田氏身子不宜生育一事,并非近日所知,而是长达十多年的确定消息。这十多年间,田氏最初也有过尝试,最终都心灰意冷,又恐惹他厌烦,便不再强求。
他本以为她早已忘记此事,安安稳稳地与他过日子,却不想,这几日她一反常态,提出想要子嗣的想法。
若她当真是为了争夺家族继承权而故意害了锦舟这个非她亲生的儿子,转头想用自己的腹生子来取而代之,他决不轻饶。
黑暗中,田氏满脸幸福,却未想到身旁的男人早已因猜忌而动了杀心。
雨点轻轻打落在竹林间,疏影居内唯有主卧灯火通明,衣着单薄的少女站在木架前,望着刚脱下来的栗黄色衣衫,不知在想些什么。-d_q~s?x.s`.`c`o!m!
……
日子过了三天,官府那边仍无头绪,崔汉下颌处的胡茬一节又一节地冒出,让他看着沧桑不少。
清菊苑内,崔阑看着田氏手边黑漆漆的那一碗药汁,眉心紧拧。
田氏却好似习惯,不以为意地含着甘草,将那碗气味古怪、入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黑乎乎的药汁顺着她唇边溢出一丝,又滑落滴在她华丽的深红色衣裙上,晕开一片污渍。
崔阑叹息一声,不满地道:“娘,我们就非得如此吗?”
“有什么问题